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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替他处理完伤口,抬头直视着他:“我空口白话与人说沈郎君身怀武艺,不会有人相信,那我若与人说,沈郎君实则是个英勇善良又体贴入微的人,大家就更不会相信了,所以沈郎君不用担心在我面前做自己。”
沈元策定定看了她半晌,像听见什么笑话,瞥开眼去:“都往我身上瞎编什么词儿。”
“沈郎君,你每次从这里离开,都没有立马走掉,而是等我坐上马车,再跟着我的马车回城的吧。”
因为知道沈元策不愿声张伤势,所以她只带一名车夫和一名贴身婢女出来,从城郊回去一路途经山林,想起那日那头狼,的确有几分心有余悸,但自从那次发现沈元策打马跟在后头,她就不害怕了。
沈元策带着被拆穿的哽噎,似是终于无话可说,捋下袖子起身往外走去:“那你今日就好好看看我是怎么走掉的。”
裴雪青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想她说了那么多,他还是不愿坦诚,失落地低下头去,默默整理起医箱。
慢吞吞整理了半晌,忽然听见走远的脚步又折返回来。
“你既然知道,上回留在这儿磨蹭着看了两刻钟书是什么意思?”
裴雪青一愣之下抬起头去,看见沈元策大步走进水榭,一脸兴师问罪的神情,像是好奇心终于打败了他坚持日久的伪装。
她迟疑片刻,实话实说:“我就是看看沈郎君会不会等我……”
“所以故意戏耍别人,让人等的,是你裴千金?”
“我——是我太想知道沈郎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对不住,沈郎君。”她低眉垂眼地与他道歉。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裴雪青倏地抬起眼来,看见他喃喃时眼底转瞬即逝的寂寥。
那一句带笑的不知道,像叹息,又像自嘲。
她想也是,他在长安应当一个知心朋友都没有吧,如果一个人在所有人面前都戴着假面,那假的大概也成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