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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寅笙很佩服华轶丰的执行力,她的本意是打算跟着华轶丰到东山新村看一看了解一下情况的,但是没想到华轶丰直接把人叫来了。这对于华轶丰其实不是难事,华家也算是家大业大,除了生意上的伙伴当然还有政客,正好当初负责东山新村房屋建设项目的局长跟华轶丰认识,所以稍微问了一下就拿到了确切的地址,华轶丰也是一个手段干脆的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夫妻俩请到了酒店来。
看着这对神色慌张不知所措的夫妇,姚寅笙很难想象他们抛弃陈子祥时候的场景和表情,真的下得去手吗?
姚寅笙也坐下了,因为这时候菜已经上来了,华轶丰带着歉意对姚寅笙说:“大师,这一次我擅作主张点了几个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要是没有你喜欢的,我们再点就是了。”
这一次华轶丰点的是中餐,各种小炒炖汤应有尽有,反正姚寅笙看对眼的食物什么都吃得下,上一次吃了西餐这一次尝尝中餐的味道也不错。姚寅笙已经拆开了碗筷,“没事,这些菜看上去也很好吃,正好我也肚子饿了,那我不客气了。”
姚寅笙能领情华轶丰自然很开心了,他也没有忘记对面坐着的那对夫妇,笑着招呼他们:“你们也别紧张啊,大家一起吃,吃完了我们再说事情。”
陈剑州和何佳玲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啊?今天一大早起来,组长就带着一群奇怪的人来到了家里,说什么他们老板要见他们。陈剑州本来不乐意的,毕竟他还要出去跑车子赚钱,但是这些人从包里拿出了一沓钱,说是今天的误工费,啪的一声放在茶几上之后就让两人上车了,两个孩子只能拜托组长送到幼儿园去。上了车之后夫妇俩问什么都得不到答复,一下子从城中村来到了快环路上,再来到这偏远的希尔顿。一开始俩人还以为自己遭到绑架了,但是转念一想也不对,谁会绑架他们这种平民老百姓啊?还是没有积蓄的平民老百姓,这绑架了找谁要赎金去?
带着困惑两个人被带到了希尔顿三楼,面对着华轶丰坐了下来,然后就一直等一直等,等啊等终于是把姚寅笙和午饭等来了。早上夫妇俩都没吃饭,所以现在华轶丰让他们跟着一起吃他们也不客气了,夹起菜跟着米饭往嘴里塞。
吃饱喝足之后餐厅里只剩下几桌人了,华轶丰让服务员把空了的碗碟收起来,送上了饭后甜品。
“现在咱们边吃边说,大师,可以开始了。”
姚寅笙放下了布丁和勺子,“其实这一次叫你们来,只是想打听一下,你们是不是有过一个孩子,叫陈子祥?”
陈剑州和何佳玲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闪过了犹豫和惊慌,姚寅笙看在眼里已经知道结果了。而陈剑州和何佳玲两个人都矢口否认,“没有的事,我们的两个孩子现在才上幼儿园而已,之前我们没有孩子。”
夫妇俩回答得那么快,姚寅笙在心里鄙夷两个说谎的人,她好声好气地说道:“你们先别急着否认,我跟你们说一下情况。前不久这位华总手下的工地发生了怪事,一到晚上就会响起小皮球的童谣,而且已经有两名工人一死一疯了,死的那个据说整个脑袋被割下来被一个孩子当成皮球拿走了。我昨天晚上到林子里找了一番,还真找到了一个小鬼和那个消失的头颅,头颅我是带出来了,我也知道了,那个孩子是被他的父母所抛弃,他很生气,他想要知道为什么他的爸爸妈妈要抛弃他。”
姚寅笙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他们现在的神情非常地紧张,双手攥拳放在膝盖上。陈剑州要比何佳玲好一点,她已经要哭出来了陈剑州还面不改色的。姚寅笙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孩子已经告诉了我一切,包括他父母的名字和住址,要不然你们觉得为什么会找上你们呢?”
何佳玲低着头小声地哭起来,孩子就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要扔掉谈何容易,相信他们身上是有苦衷的,但是并不能成为抛弃孩子的借口。姚寅笙看着何佳玲,小声地说:“阿姨,孩子在那里很孤单很想你们的,我曾经想要带着孩子出来跟你们相见,但是孩子觉得你们肯定是讨厌他才抛弃他的,他希望你们去把他接回家。”
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被攻破了,这位脆弱的母亲大概是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罪孽,忏悔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何佳玲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我们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我们家赔了一大笔钱,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你们可能不知道,那时候孩子他爸做生意赔了好大一笔钱,债主天天到我们家门口泼红油漆讨债,我们卖掉了乡下的房子还还不完,我们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我们为了不让孩子跟着我们一起受苦,就......就......”
这是他们的苦衷,姚寅笙已经听完了,但是不是借口。而看这夫妇俩现在的日子,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已经又有了两个孩子,看来是过得去的,这更不应该成为抛弃孩子的借口。
姚寅笙用食指敲了敲桌面,“当初因为负债所以把孩子抛弃了,可是现在你们日子又好起来了,为什么没想过回到林子里去找找他,又或者是打听打听孩子的下落?”
陈剑州和何佳玲沉默了,当时丢弃孩子的时候只是觉得把孩子留在身边会亏欠他,丢弃之后却也渐渐忘了这个孩子,再加上后来何佳玲又怀孕了,陈子祥这个孩子在他们心中的分量已经越来越轻了。陈剑州拉着何佳玲的手,失落但没多少忏悔地说道:“当时他年纪不小了,能自己走动,我们以为他能够找到别人救助他。”
砰!姚寅笙握拳锤在了桌子上,马克杯和里面的勺子发出了激烈的碰撞声。姚寅笙冷冷地看着陈剑州,“他七八岁是会走了,但是不至于没心到装不下父母,对于他来说你们就是他的全部,可是你们就这样随随便便丢弃他了。而且你们别忘了,那片林子周围根本没住人,你们把他带到那里去估计就没想过他能活下来,别拿日子过不下去那一套来当借口了,日子过得比你们差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他们都跟你们一样日子过不下去了就把孩子丢掉吗?”
姚寅笙这边还在气头上,而她的怀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孩子开心的笑声,大家都看向姚寅笙,而华轶丰则一脸震惊地指着桌子上的甜品,“这......这东西怎么变黑了?服务员!你们家的菜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