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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三出了门,把东西撂在车厢里,来回两趟,艳阳高照,不一会儿,同一屋檐下的马开合、李土根他们,跟他一样,汗流浃背。
“坐好啦!”
离三双手握着车把,双脚踩在踏板上,回头支会了坐在后头的来人,咯噔一声,链子一转,嘎吱嘎吱地顺着一期已经铺好平整的水泥路,驶向工地外。
李土根双手护着行李,不依不饶重提刚才的问题:“离三兄弟,你到底干啥活啊,额问开合,他也不说,诶,你究竟上哪拉私活咧?”
离三回过头看了眼,笑呵呵道:“诶,土子,听说这些天,你跟着四哥,一块出去接私活?”
李土根嘿然一笑,挠挠头,喜悦又得意地说:“嘿嘿,帮师傅搭把手跑腿而已,额就图个机会多学点。”
“不过说回来,离三,开合,你们是不知道,这回额算是开眼了,原以为师傅只是钢筋上有好手艺,想不到水电也是好手。”他眨着眼睛,竖起大拇指,又吹捧道。
“原来是这,难怪四哥无缘无故地,嚷嚷着非今晚请顿酒,感情是发啦!”马开合揶揄道。
李土根一说及此,兴奋不已:“那可不!手艺精,自然生意好。十来天不少主顾就因为师傅这手艺,还介绍给街坊邻居帮着做买卖,嘿,虽然挣得不多,但积少成多,不少,不少喽。”
“这么说,土子,你挣了也不少吧?”离三转回头。
“没有,没有,师傅挣大头呢!”
李土根嘴上如此,然而嘴角挂着的的笑弧,却反映着内心无比的高兴,看来即便跑腿打下手,也赚了不少。
这便是他们这一代农民工的性格,憨厚里多了一点精明,勤奋里多了一点野心,他们说破了天没有多大的抱负志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对于三年级辍学的李土根而言,从来没听说过,也可能压根认不出这些字,他们的脑门心思,只是让生活充满奔头,多挣点钱,多攒点钱,虽然没有老婆孩子依然打着光棍,但只是目前。
将来,一样渴望像海子写的,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该打土豪,分田地啊!”
离三、马开合对视一眼,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像车轮掀起的尘土,飘荡在空中。
“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哟哦,
三盏盏的那个灯,
哎呀带上的那个铃子哟!
噢哇哇得的那个声……”
《赶牲灵》,对于陕北人来说,再熟悉不过。李土根唱了几嗓子,离三跟着在嘴里哼唧了会儿,链子上蒙尘的三轮车四平八稳地停在了二期工地新的工棚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