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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长,没什么。”
“这样,李三,有一点,我很好奇。”
杨永宁用狐疑的目光看了离三一眼,问他:“就是据我对萧独夫的了解,他这人可向来是欺软吃硬的主,从来是只许他能得寸,却不容别人进尺。但这次,尽管报警的确是他的软肋,可他不至于会怕成这样。”
“董事长,亡命徒所得来的一切,可要比白手起家做正经生意难得多。东山再起,向来和这些一着不慎坠崖的不搭边,哪怕是死灰复燃,他们却又有多少是灰飞烟灭的,远得不说,就说他老乡乔四吧!”
离三胸有成竹说:“所以他们站得越高,就越惜命,也越惜福,否则真报了警,他能怎样?”
“人命一条,人赃并获,而且被害人还不是一般的被害人,是一个在胡润富豪榜榜上有名的富商。”
站在一栋楼的十九层的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摘下他的金丝眼镜,他一面轻揉自己的眼睛,一面悠悠说:“到时候,就算头撑着再多遮阳伞、背靠再多乘凉树,恐怕想找人顶罪、寻人开罪是行不通的。到最后,总裁终究难逃牢狱之灾,但这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擒贼擒王,总裁这面旗帜被人动了,这会引起上下多少人以为上边要制裁总裁。”
“那时,不说白道上的,就说这些年跟总裁和我们一直明争暗斗的那一个个,恐怕就跟跳蚤似的蹦跶出来落井下石。届时,不单是总裁他自己成了众矢之的,怕是要连累我们在内的整个集团都得跟着陪葬。”
地主翘着两郎腿,软在松发上,慵懒地说:“所以退一步海阔天空,总裁这一笔买卖其实蛮划算的嘛。”
买办轻轻摇晃着波尔多酒杯里的葡萄酒,他微微嗅了一口弥漫着的酒香,向地主敬酒说:“不错,就杨永宁这一条随时能取的命,何必搭上总裁和整个集团呢。更何况,即便是同归于尽、玉石俱焚,可这把火却烧不到始作俑者的身上,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地主摸了摸自己不修边际的下巴,直说:“这个李三不简单啊,他不但拳脚胜过军阀,而且冷静得可怕,竟能在短短时间里就把事看透、把根摸清,一出手便恰到好处地就拿捏住了总裁的七寸。”
“岂止是拿捏住总裁的七寸,他还是用捕蛇器逮的,叫总裁想来个两败俱伤也找不到张口的机会。”
买办不无感慨说:“但说到底,是总裁,不,是我们老了,都不复当年了,心气胆气都不如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一旁的班主插话说:“不单如此,人越老,有的就对自己的面子越看重。不巧,总裁就是这样的人。这回被一个娃娃硬怼,他能咽得下这口气?”
地主耸耸肩,摊摊手说:“那又怎样,不还是咽下去了。”
“怎么说?”
地主看向在思索的班主说:“你自己想啊,总裁刚才在电话里是不是只提怎么吃烤全羊,却只字没说惹他的那个哪吒。”
“是啊,要搁以前的话,那还真如《哪吒闹海》里那出水淹城塘关,逼这娃娃自刎。”
班主点点头说:“可听老张递来的话,倒像是总裁聪明反被聪明误,非但费心思备下的礼没叫人‘受宠若惊’,反倒成递刀子给人口实,自己把自己搞得束手束脚。”
买办把金丝眼镜重新戴上,扶了扶说:“想不到那哪吒着实厉害啊,没人给他送乾坤圈,他倒自己做了一个金箍圈,而且眼尖心还大,竟把总裁装进去还嫌不够,变相地居然把我们全部人也一窝全装了,呵呵,大手笔啊。”
班主无奈道:“没办法,谁让总裁与我们是休戚相关、福祸相依呢!他一荣,我们俱荣,他一损,我们俱损,而万一他这天塌下来,我们这些靠天吃饭的又怎么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