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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衍轻轻拍了拍王敦的手,然后说道:“君侯年且二十,可有表字?”
“没有。”邵勋说道。
表字一般是长辈、业师给取的,邵勋还没这个机会。
他昨天想了想,打算让曹馥替他取個字,进一步加深双方的关系。
这会王衍提起来,让邵勋有些惊讶,你居然敢占我这个便宜?
幸好王衍没再提这事,话锋一转,道:“君侯在河北大破贼军,显然熟稔兵事,却不知如何看待王弥此人?”
“王弥两次惨败,两次复起,并迅速拉起万余兵马。别的不谈,身边一定有数百乃至上千积年老贼。不消灭这些人,就消灭不了王弥。”说到这里,邵勋瞟了一眼王敦,道:“听闻王使君将赴青州之官,或会遇到王弥,一个不好,是要吃亏的。”
王敦脸上已经恢复了笑容,至于心情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王含则不如王敦那么会表面工夫,见到邵勋这个兵家子泰然自若,侃侃而谈,似乎没怎么把王敦放在眼里,顿时有点傻,更有些生气。
一个人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不是装腔作势就行的。它源于内心的底气,是自然而然的一种自信——说得直白点就是,我就惹你不高兴了,你能奈我何?
邵勋并不是装腔作势,这一点王含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但这尤为让他恼怒。
王舒、王邃则不动声色,静静看着。
今日这场聚会,说白了只是初步接触,双方都不会谈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总得来往试探个几次,双方心里都有数后,族兄才会寻一个契机,把事情挑明。
邵勋这个人,确实和传闻中一样,有些跋扈啊。
仆婢们端来了酒菜,众人如同出游一般,在庭院中席地而坐,侃侃而谈。
庭院后面的一间偏厅内,王景风搬来一个矮几,又踮起脚尖,从屏风顶部悄悄看向院中。
她的目光扫来扫去,最终锁定一人。
面色刚毅——有点丑!
肤色和常年下地的田舍夫一样——太黑!
坐在那里时,右手偶尔抬起,挥舞一二,但左手始终低垂,离刀柄很近——杀才!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王弥贼寇也,两次被人击溃。今苟道将都督青兖诸军事,宁不能剿耶?”王敦问道。
“使君去了便知。”邵勋笑道。
王景风不想看了,因为她有点担心族叔王敦要发火。
“阿鱼,你在做什么?”旁边响起了惊讶的声音。
王景风受惊,站立不稳,当场摔了下来,并且还是屈辱的脸部着地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