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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兄长或对不起其他人,经常策划一些阴谋诡计,清谈时偶尔拾人牙慧,赚取名声,但他真没对不起自家兄弟。在他们面前也从来不掩饰什么,该笑笑,该哭哭,该得意得意,该失落失落,完全是真性情。
别人讥讽兄长“只思自全之策”,甚至暗地里说他是“无耻小人”,但对自家人来说,有这样的兄长,已是三生有幸。
见王衍面前的白玉杯中已空,王敦拎起酒壶,又要满上。
王衍伸手止住了,道:“一会还要去金墉城。”
王敦乃止,坐了下来。
“与我说说,糜晃、邵勋、何伦、王秉四人有何特异。”王衍说道。
“糜晃此人,心地不坏,为人又有点老实,可欺之以方。”王敦说道。
“何伦、王秉之辈,兵家子也,本事一般,胜在勤谨忠心,故为东海王所重。”
“邵勋此人,有点看不透。”说到最后一人,王敦顿住了,半晌后才道:“年十七,武艺绝伦,在京中名气不小,杀伐场上勇猛精进,开阳门外斩孟超,大夏门击邺兵,皆身先士卒。按理说,此人乃莽夫一个,但我总觉得他心思深重,更不似少年人。”
“哦?”王衍来了兴趣,笑道:“京中世家少年郎,能得处仲这般评价的,可不多啊。”
王敦摇了摇头,苦笑道:“看不透此人。总觉得其面厚心黑,大奸似忠,也不知他所求何物。”
“做粗俗事的兵家子,怕是自己也不知道所求何物。你若不喜欢,随手使个绊子,耽误他几年,还不简单?”王衍大笑。
“兄长,这是洛阳……”王敦无奈道:“若在外州,当然有办法让他一辈子不得翻身,但这里却有些难。”
明明下午才被兵家子上官巳逼迫,这会又狂态萌发,看不起这看不起那的。
有些时候,王敦都很无奈。
还好兄长在外头很会装,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好了,我晓得了。”王衍笑了笑,问道:“邵勋此人,可能驱使?”
“他和裴盾走得很近。京中有传闻,他想在徐州谋个官职,故为裴盾卖力奔走,恐与兄长所谋冲突。”王敦说道。
“嗯?”王衍一听,有些重视了起来。
狡兔三窟之策,是琅琊王氏的根本谋划,在这事上与王家竞争,容不得他不重视。
况且,青徐一体。邵勋既然想去徐州为官,如果不顺利,保不齐就去了青州,还是犯到了王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