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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镇,草甸村。禾苗插秧刚刚结束,村里的老幼们终于迎来了一个轻松舒适的早晨。
早餐过后,人们聚集在一起闲话家常,哪家的泼妇昨晚调教老公砸坏了自家的搓衣板,西头的寡妇家夜里早早就灭了灯,半个月前摔死崖下的老李头据说成了本地的城隍,隔壁的歪嘴去了省城半年早就赚了个盆满钵满,不回来是因为再外面讨了小的。
男人们聚成一团尚且还偶尔夹杂着一些不着边际的天下大事,可女人们凑在一起,那便全都是在家里如何如何地打天下,如何如何地收拾自己的那个耙耳朵男人罢了。
家长里短、闲言碎语,在这难得一遇的清闲ri子里立马就成了一味浓郁的调剂,将这年复一年枯燥乏味的辛苦生活也变得生趣活泼起来。
人们各有所忙,当然包括那个村落zhong yang,站在自家房顶上的孩子。这孩子约莫七八岁的模样,也可能更大一点,是一个男孩子。但见得他如寻常农家孩子一般,黝黑的皮肤,西瓜壳似的脑袋,脏兮兮的灰布裤子后面钉了两个大补丁。他站在自家房顶的鱼鳞瓦上,手中举着一块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旧帆布制成的大风筝,目光笔直向前,神情绝然而又坚毅。
他轻蔑地看了一眼下面在八卦论坛中侃得热火朝天的人们,用那尚未变音的稚嫩口吻仰天长啸一声,然后举着那只大风筝纵身向下。“飞啊!”他大叫一声,然后直挺挺地栽了下来。
所幸他出生在贫苦人家,家里房屋是又矮又小,房子周围更是铺不起青砖、石板什么的,所以他这一栽下去,也只是喘息呻吟而已。众人倒是被他这一惊,齐刷刷地望了过去。
“哎呀,又做傻事了。”
“脑子进水,这孩子毁了。”
“他这么折腾有五六次了吧?”
“隔三差五的,早晚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