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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道:“能办什么?买地又不够,只能弄点家什做佃户,可是人生地不熟落籍就不容易,也怕官府查咱们弄出底细来……这个张判官应该到咱们有点身手,想笼络咱们,除此之外想不到别的用意。你这院子里的准备他很用了点心思,没有目的大可不必如此。”
“种这些当官的名下的地没有徭役,粮税也轻。”文君轻轻说道,“可他肯定不是为了笼络咱们做名下的佃户,咱们也没劳力,他更不用费那么多事找那种人……”
听到没劳动力老徐的嘴微微抽动了一下,说道:“正是如此,世上之事,给什么礼遇就得做什么事,守门小吏朱亥受魏国信陵君重用,献的是杀魏国大将窃符救赵之计,计成只能望大军出师而刎颈谢罪。今日张判官不计身份礼贤下士,让我们做的肯定不是什么轻巧事,这碗饭咱们是不是端得了?”
文君好言道:“不行就算了嘛,这也是爷爷有本事,不然那官老爷怎么没瞧上别人光瞧上您了?”
……喝了一碗甜而晶莹的银耳汤,吃了些糕点,张宁美美地在热水里沐浴洗漱,换了贴身舒服的上好棉布衣裳,在窗前的案旁坐会儿准备休息了。柔和的灯光、舒服的的大房子,这世上人与人之间占有资源的多寡区别太明显,也许公平如同典籍里的道义一样很容易沦为洗牌的一种借口,人类先学会了使唤奴役动物,然后就学会了奴役同类。
不过在生老更替面前,确实人人都是平等的。他静坐了一会儿,见柜子上放着纸笔,便起身拿了东西过来,一时兴起将茶杯里水倒了一点在砚台里,拿一枝没清洗过的笔蘸了蘸,写下了四个颇有柳骨颜筋感觉的字:人生苦短。
消磨了兴致,他便顺手将毛笔往砚台里一丢,脱衣服上床睡觉了。没一会韩五便窃手怯脚地走进来,默默地为他收拾乱摆的东西。一个男的在卧房里干这种事,张宁不禁头皮一阵发麻,不过这是他自己说要男仆的,怨不得别人。
第二天一早起来,张宁收拾停当到马厩里取马,径直就去了城西北的那个院子。他牵着马走到门口,了一眼院门没锁,又想人如果走了也不好把门锁上,钥匙不是留在里面了?他便伸手轻轻一推,不料就把门给推开了,一进的院子一目了然,只见祖孙二人还在。
老徐正坐在台阶上的一把藤椅上,手上端着一个茶盅,而文君姑娘则拿着一根木棍在站在院子中间,正回头来。老徐起身拜道:“张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