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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蓄!才读了几天书,便敢抬圣人之言来压老夫!老夫何尝轮得到汝来教训!”沈葆桢怒极,猛地挣脱了大儿子的手,上前一步,抡圆了胳膊,狠狠一巴掌,再次打在了沈瑜庆已经肿起来了的脸上。
这一下沈葆桢使足了全力,沈瑜庆的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嘴角飞溅出血,一旁的沈玮庆看到这一幕,竟然吓得呆在了那里,作声不得。
在他的印象中,父亲从未有过象今天这般怒不可遏。
几个兄弟姐妹见父亲如此动怒,全都不知所措的跪了下来。
匍匐在地上的沈瑜庆感到一阵晕眩,满眼全是金星,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醒过来,他感到口中一股咸腥,似有硬物,便轻啐了一口,一枚脱落的牙齿赫然在目。
“汝可知,你鲲宇表哥为了船政受尽谤言,功名前程都搭上了,汝却一味给加害你表哥之人巧言辩解,圣人就是这么教你的么?”沈葆桢越说越怒,“你表哥何尝亏负于你,你竟对你表哥如此不恭不敬!兄友弟恭,亦是圣人之教,你怎地忘得如此干净?还敢在这里妄谈圣人之言!”
“求父亲息怒!”沈玮庆看到父亲上前还要责打沈瑜庆,大惊之下,上前又抱住了父亲。他一边抱着沈葆桢,一边不住的冲弟弟使眼sè。
沈瑜庆垂下了头,再不言语了。
“家门不幸,出此逆子!来人!请家法来!”沈葆桢大喝道。
“父亲息怒!瑜弟年岁小不懂事!您就饶他这一回吧!”沈玮庆听到父亲要对弟弟动用家法,大惊失sè,跪下来抱住了父亲的腿,哀声道。
而此时的沈瑜庆,见到父亲动了真怒,要对自己用家法,一时间心胆俱裂,连求饶的话也都不会说了。
看到沈瑜庆低着头在那里瑟缩着发抖,嘴角满是鲜血,地上的一摊血里有一颗被打落的牙齿,心下有些不忍,可一想起他刚才说过的话,心头的怒火便又升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