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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回来了?”坠儿从青色旧布帘子后面走出来,手上提着裙儿,露出一双娇滴滴水红兰草的绣花鞋。
天冷,大丫头捡荣姐房中陈年不用的帘子,在不大的房里挂了起来,帘子后摆着恭桶,原先恭桶放屋里,是晚上图个便宜,可白日里也用了起来。
坠儿系罢裙儿,拿过罐子里的香粉,进去又出来,外面的味儿才好受些。
喜儿抽出腰间的手绢,暗道:我若直接问她鸡汤的事,倒显得我是个小气人,再为一碗汤,起了嘴角,不值当。
若是不问,她又难咽这口气,二姐好心与她留了一碗好汤好肉,教她妹子给端走是哪门子的道理。
“我回来拿一样东西……你晌午不是得了一碗菜干烧红肉丁吗,如何又得了一碗鸡肉,看来是大灶房偏心你。”
“如何是大灶房偏心我,原是我妹子秋葵,去了大灶房,见剩一碗带汤的鸡肉放在那也没个人吃,扔了怪可惜的,就替我讨了来,你也知道我一向不爱吃鱼,吃鸭,吃鹅,就爱吃个鸡。”
坠儿净了手,走到床前,见一碗好肉,只剩下半口残汤,几块赖鸡架子肉了,不由得搁心里骂起了妹妹秋葵,她方便的功夫,净挑好肉啃嗦了个干净,啥也没给她留。
她撇了一眼喜儿,用手从碗底捏了一块,递与她:“你快尝尝,这鸡肉炖的可香了,别瞧这鸡架子没什麽肉,其实这才是好吃头。”
喜儿看了眼那块肉,摇了摇头:“我瞧了这油腻之物,便倒胃口,你还是自个吃罢。”说罢,拿了钱便出了房。
坠儿不明缘由,只以为是喜儿今儿没胃口,她自顾自的坐在床上啃骨头,嫌骨头冷腻,又拎起炉子上的壶,往碗里冲了半碗滚烫的水,用箸儿捞着骨头,啃了几口,觉得味淡了,再啃也没甚滋味,丢到炕桌上,用巾子擦了手嘴,移了桌儿,蹬掉绣花鞋,歪在床上午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