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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场下本以为对方久战之后必然内力不际的段末 失望了,事实上,眼前这个老头比他想象得要坚强得多,他的内力却似使用不尽,毫无半点不济之感。倒是他与宇文硕二人,因为打斗之余尚要分神配合,是以颇为费力。若是如此再打下去,双方必然是两败俱伤,到时只要慕容焉或是西门若水的穴道自解,强来上前助战的话,那自己二人就岌岌可危了。一念及此,他突然大喝一声,加快了猛烈的攻势,涌身急攻猛扑,同时谓宇文硕道:“宇文兄,你我快些杀了这老贼,你须小心背后受伤,我们一起分了他的尸。”
宇文硕正打得吃力,他的修为到底赶不上段末 与这老人,他闻听此言,正不解段末 乃是何意,两人本来已将这老头围字了中间,如何还要小心背后受伤呢,他想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段末 这句话分明是要他抽身挟了背后卧不能动的慕容焉与西门若水,这老头既然生言是为这两个人抱打不平,若是能挟他们威胁,不怕他不放下手中长剑。
他一旦明白过来,顿时精神大震,这刻段末 正加紧攻势,施展开了平声所学拖住对方,但见他枪法如神,这条重达数十斤的长槊在他手里如同一条长龙,亦如一条白练,变化莫测,挥洒自如,这么长的一件兵器,在他用来却毫无长短之限,但见他或近或远,或攻或守,或收或放,枪之所触,树木立为两断,其声势之大,骇人听闻。而宇文硕却再赶不及。
那老者手中之剑虽短,但剑剑恰到好处,与段末 的长槊相交,毫无不济之感。由此也能看得出他的内力是何等惊人,他的剑术精妙绝伦,变化莫测,相较起来反而轻灵柔韧,软硬兼施,又是另一番天地。
这时,宇文硕看段末 攻得厉害
,哪里还不明白其意,突然抽身疾退,这时那老者正疾攻段末 ,正好不能兼顾自己,正要提身擒了慕容焉,哪知突然之间,那老者攻向段末 的长剑飞绞连绵,一招之隙倏地如电般收回,头也不回,反手向身后就是一剑。
这下顿时惊坏了宇文硕与段末 二人,他们打算的固然是好,但这老者原来早就识破了他们的用心,是以才故意让宇文硕有抽身之机,而这个时候,也正是二人阵势最薄弱的时候,而最薄弱的环节,自然是宇文硕了。他这一剑精准无比,那宇文硕那里能躲得开,一惊之下顿时魂飞魄散,不管当不当用,只是用尽全力疾向后掠,但饶是如此,他还是肋下一阵剧痛,飞出去的身子在半空中一痛而坠到地下,“啊!”地一声惨叫,长刀“锵!”地一声坠到地上。
这下顿时把段末 吓了一跳,他急忙加紧了攻击以防这老人伤了宇文硕,须知宇文硕乃是宇文派来助他等使者,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被宇文国君悉独官怀疑起来,自己的谋位外援就此丢失,成功的机会至少减去一半,他如何敢马虎得了。段末 纵声长笑,枪走如七星乱点,与那老者手中长剑的剑尖处处针锋相对,锵然惊鸣,而两件兵器愈交愈近,两人吐气开声,倏地猛然换身,回手一击,场中顿时罡风“砰!”地一声撞击一处,两人都不由得连退数步。段末 此来正好退到那宇文硕身旁,他突然扯槊掠到宇文硕身边,提起他飞身就走。这番动作说起来复杂,但行来却不过电光一掣之机,一纵而走,只剩下一个宏亮的声音,飘飘远去:“尊驾的剑术高绝,段末 佩服,他日定到江湖一游,再与阁下论决!”
到那‘决’字出口时,林中却已失去了他的踪影,这时他再不管慕容焉与那西门若水了,其实,这时他若果然再猛攻一时半刻,这老者未必能档得住他,须知段末 的功夫及内力都极厉害,再怎么说这老者毕竟是年老之人,如何能与他相比。他这一走,这场惊天之决就此告结,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战骤然消失了。
一直待他们走了以后,那老者方长长喘了口气,收剑还鞘。在原地坐下调息良久,当他再次睁开双睛,顿时又是精神弈弈,超然无碍了,其精厚深湛的内力修为实在令人惊骇。仅是这手功夫,足见其修为之深,自不可与俗流同论高下。
这老者吁了口气,束好长剑缓缓踱了上来,骈指解开了慕容焉的穴道,笑着看他一眼,道:“小友,你就是慕容焉么?”
慕容焉穴道初解,浑身酸痛无力,他舒展一翻,连忙拜谢老杖的救命之恩,点了点头,但亦奇怪地道:“前辈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晚辈的名字?”
那老者捻须笑道:“我么,名字说出来有些人也不稀罕,前些时候我听说有人冒充我的弟子,还说我老人家已经彻底死掉了,所以从此经过时顺便瞧瞧,小友知道那个盖冒是谁么?”
慕容焉闻言突然大骇,急忙跪下连连请罪,道:“前辈莫非就是天下十三柄剑之首的‘丹阳沐竹点青剑’陆前辈么,晚辈无礼,实不相瞒,前辈所说的那个……那个盖冒就是晚辈,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前辈侠威,望乞恕罪。”
那老者顾做一怔,扯须疑道:“小友你别骗我老人家了,那人果真是你,就算是编故事也不会这么巧吧?我不信。”
慕容焉闻言,连忙又再次行礼,道:“前辈,那个人真的是我,晚辈当日在前去黄藤途中遇到悍贼,所以才冒充前辈高弟,至于晚辈说前辈……前辈去世之事,实在是晚辈的推测,晚辈罪大。”
那老者闻言突然大笑,道:“难得小友如此开诚布公,我陆承天作一回死人又有何妨……”他说到此,突然笑了笑,和蔼已极地道:“只是以后小友要可千万莫再冒充,有时你冒充之人就在你身边,你尚懵恫不知呢?”
慕容焉被他的形状所感,直觉这人和蔼可亲,状极清古,但有时又似个孩子。那老者拉住他仔细打量了好几趟,道:“小友果然姿质非凡,乃具天日之表,有龙凤之姿,他日必然大用于天下,老夫一生识人无数,在江南与慕容各有一人可与小友不在伯仲之间啊。”
慕容焉连忙抱拳道:“前辈实在谬赞了,后学不过一山野草童,又岂能与世上天纵之才相提并论。”
陆承天摆了摆手,道:“小友勿庸客气,我所说的两个人一个乃是晋国的世子,老夫的小徒司马道畿,而令一个则是慕容的三公子慕容元真,你们三人他日当横行天下,各有一方,老夫老矣,但不日当目睹天下三杰笑傲九州,提剑寰中,削扫天下,其他的老夫不再复言,你我今日相见,总算有缘……”一言及此,老者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递与慕容焉,道:“此令乃是老夫往来慕容、宇文间所用出入好城的令牌,今日我们别过,此令于我再无用处,此时倒可给小友派上用场。好了,我们就此别过,小友自己珍重吧!”
慕容焉接过令牌,心中感激不尽,如今他功力已尽,出入慕容自然不易。倒是这陆承天,如天马行空,超然世表,实在令慕容焉心折不已。他长身拜伏于地,道:“前辈慈容,乃晚辈平生仅见,晚辈正要多日聆听前辈教诲,难道晚辈果真无此福缘
,与前辈长日契叙,恭领请益么?”
陆承天掳须而笑,拉他起来,笑道:“孩子,快快起身,你我若是有缘,他日自能出入烟霞,调琴于三山,弈棋于五岳,今日之别,有何憾哉!”
言毕,陆承天竟果然不再多说说一句,捻然一笑,飘然而去。
慕容焉怔了半晌,暗自慨叹良久,骤然想起洞中尚有个西门若水穴道未解,急忙连喊前辈,结果他追出老远,也没有再见到他半点人影,只有一个声音远远飘来,且愈飘愈远,但闻他吟道:“缥缈云水一儒生,南朝道真到虚萍,春秋历渡五百载,二十诸天果始成。”
他的声音愈来愈远,直近于无,只剩烟霞初散,夜色降临,一钩弦月上垂于天,浩浩天地之间,三国争雄之地,惟余一人而已。说是一人,其实那山洞之中还有一人,这人自然是西门若水,当慕容焉回来之际,夜色已阑,天光尽掩,山洞内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他先在附近捡了些干柴,拿出火折在山洞内点燃了一堆火,谁知他这一看,急急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原来,这时西门若水依然不能动弹不能言语。但她的身上却只剩下一副内衣,但这如何能掩得住她玲珑有致的胭体,玉人在前,横陈石上,聚如春雪温玉,如此景致慕容焉几曾见过,顿时脸上发烫,心中扑通乱跳,再不复敢看。
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心中一振,想到段末 狡猾奸诈,极有可能再来此地。若果真如此,两人怕是太危险了。一念及此,他急急转过身去,但目光一触及那触目惊心的景致,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他急忙将脸转向一边,道:“西门姑娘,我看咱们如今还不安全,咱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躲上一夜,否则,一旦段末 再来,姑娘怕是……”
他等了一会儿,见那西门若水并不答应,突然想及她也被点了哑门,心中暗暗叫笨。这时不得不用眼睛看她。西门若水心中又羞又恨,她已打定了主意,自己一旦穴解,就立刻将这慕容焉杀了解恨,若非是他,自己今日也断不会落到如斯田地,若是不杀了他,以后‘妙月尊主’这四个字以后再也不用在江湖上叫了。
慕容焉急忙脱下外衫,这一动作顿时吓了西门若水一跳,她看慕容焉走了过来,眼中惊恐不已。慕容焉发现了她眼中异常之色,急忙将衣服盖在她几乎半裸的胭体之上,道:“西门姑娘,我们还是先躲一躲吧,你若是不怕在下慢犯,是否先让我为你解开哑穴如何?你若是愿意,就请转转眼睛,否则你就眼珠不动好了。”
西门若水心中暗恨,但眼下自己如此模样,又生怕他生出逮心。哑门穴在颈后玉枕,被他指点自然是不碍事,但如此自己依然不能动弹,因为她胸前期门也被点中,眼下也只好先让他解了哑门穴再说了。一念及此,他当即将一双妙目转动了一回,慕容焉看到信号,当即在她玉颈之后点下一指,西门若水的穴道顿时应手为解了。她一旦会说话,立刻骂道:“你这恶贼,什么咱们咱们的,你是你我是我,今日的帐我还没与你算清,是你……害得我……我要杀了你,我要将你一剑一剑……”
哪知她话犹未毕,玉枕之后的哑门穴突然又被点了一下,顿时再作声不得,慕容焉看她狠狠地盯着自己,呐道:“西门姑娘,你……你莫怪我,你若是再叫,我没被你骂死却招来了段末 ,你真的希望如此么……”
慕容焉看她闻言果然静了下来,但双那双妙目却瞪着自己不放,便重新又为他解开穴道。西门若水双眼注定了他,三分无奈七分凶恶蛮横地道:“快把火给灭了,快把火灭了!”
慕容焉闻言不觉一怔,疑道:“这夜这么黑,灭了就看不见了,姑娘为什么……”
西门若水突然莫名大怒,坚持己见地道:“快把火给灭了,眼睛别往这边看,你……你要是再敢往这边看,我……我就开始骂你了,一直骂死你,吵死你!”
慕容焉这才知道个中究竟,不觉心中大怒,顿时将脸别了过去,上前竟火把弄灭了。这样一来,洞里又变成了漆黑一团,慕容焉不再多说,上去将西门若水一把抱起,这下顿时将西门若水吓的魂飞魄散,破口大骂,道:“恶贼,你……你你这是干什么,你敢动我一下,我……我就立刻杀了你,骂死你,快放我下来!”
慕容焉再不理她,只是抱着她出了山洞,在山洞四下看了一遍,就在山洞后一大石后的灌木下竟她放下,自己躲出很远,背着她道:“西门姑娘,想来你也不想让我为你解期门穴吧,而我也不会为你解,因为你一旦能动,第一个怕是要杀了我,所以方才冒犯了,我也是为你着想……”说着,他再不理会这个少女,气愤地迳自又折回山洞,将那地上的灰烬清理得一干二净,方又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