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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纯乃是鸦儿镇东面鸣月山两大宗派之一的逸剑宗的第二代宗主,建宗于鸣月山的凌碧峰,另外一宗名叫崧剑门,建宗于鸣月山的醍心谷,如今的第二代宗主叫虹见渊,两宗的开山祖师分别是过九阳、慕容擎云,是一对生死之交,但自从两人飘没于江湖,多年不入江湖,如今他们的弟子南

宫纯、虹见渊不知为何,竟然针锋相对起来,简直水火不容,两宗时时拼争,以至几年下来,实力俱都大损,昔日大宗风采,已然不复。本来,铁钺堡在鸦儿镇之南,而自鸦儿镇东下,沿河放舟数十里,即是鸣月双宗,如今铁钺堡不识底里,却惹下了个大对头!

白衣少年纵目四览,早将众人眼光尽收眼底,剑眉微轩,冷笑说道:“如今适逢我师尊大寿,在下赵文若既为宗中第三代掌门大弟子,奉命下山到中原观看江湖形式,采办寿礼,铁钺堡好大的胃口,连逸剑宗也未看在眼里,我逸剑若不到铁钺堡多谢孙堡主的拜赐,岂不失礼?!”

郑慧娘听到“逸剑宗”三个字,早将胖老头忘到了九霄云外,瞪大了眼睛。

胖老头闻听赵文若之言,连连摇头。

铁钺堡众人纷纷不知所措,相互顾看,刘傲今心中虽惊,脑中电闪,忽复一笑,道:“原来是鸣月山的逸剑宗,难怪少侠剑术如此精湛高妙,赵少侠的大名在下早就听说过了……”一言及此,刘傲今冷眼旁观,见赵文若微现喜色,随即轻咳一声,道:“我铁钺堡素来景仰过九阳前辈,怎敢冒犯贵派,要是那人说明今日抢的是贵派,我们也不会……”

刘傲今话说到此,故作发现自己失口之色,急忙掩口不语,真正是欲说还羞!

但最后那句听似是无心之失,正令赵文若大大注意,这少年自负聪明绝顶,见刘傲今说过就要走掉,分明是心虚,当即冷笑一声,道:“刘二堡主且慢,怎么,你们这就想走了?”

刘傲今故作一惊,道:“赵少侠,在下已知贵派乃是逸剑宗,不敢再加冒犯,刚才更差点折在此地,难道赵少侠还想要刘某的命不成么?”

赵文若脸上微现得色,语气不变地道:“那倒不会,但我们既然交过了手,贵堡怎么也得有个说法。”

“对,得有个说法!不然休想离开此地!”逸剑宗弟子叫嚣!

刘傲今道:“此话怎讲?”

赵文若傲岸地扫了众人一眼,道:“当然是说出你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哪个人?”刘傲今故作不解地道。

赵文若脸色倏变,沉声道:“刘二堡主,你何必明人面前说假话,指使铁钺堡劫货的人是谁?”

刘傲今脸色故作一变,旋即支支吾吾,陪笑道:“没有什么人,这次劫货纯粹是我铁钺堡对江湖人的报复……”

赵文若见他死活不肯承认,当即冷笑一声,道:“即使你不说,我也能想得到,在鸦儿镇一带,除了崧剑门,还有何人有如此实力能劳动得了铁钺堡,想不到虹见渊如此工于心计……”

刘傲今老谋深算,见这少年上当,心中大喜,面上却供手哀求地道:“赵少侠,不知……不知我们可以走了么?”

少年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神色一转,道:“你们可以走了,但回去告诉指使贵堡劫货的人,今日的事逸剑宗已悉数记下,叫他好自为之,多多保重身体!”

赵文若大大加重最后一句,听得铁钺堡众人惟惟诺诺,刘傲今更是连句面子话也未交代,只抱拳一揖,挟剑领着众人匆匆离去,直待这些人走后,那胖老头莫名其妙地忽然大怒,暗自吹胡子瞪眼睛了一回,倏地眼珠一转,竟然学着和尚道士的声音骂道:“一群蠢才!不知天高地厚,自作聪明,有你们在,逸剑宗、崧剑门不灭都难了!”

老头骂完,立刻将头转向一边,自顾自地去看风景,却将一群凶狠的目光都引到了和尚道士头上,闻言个个恨不得将和尚道士生吞活剥,霍地聚了过来都瞪着他,直吓得郑慧娘头皮发炸,期期艾艾了半晌,忽然心中一动,立刻去质问老头道:“前辈,刚才明明是你骂的,我告诉过你他们都是逸剑宗的豪侠,不是土匪,你就是弄不明白,真是耳聋得厉害!”郑慧娘机灵得很,急忙嫁获给了老头。于是,众人都瞪向老头。

胖老头并不急于辩解,饶然有趣地望了他一眼,拂髯呵呵笑道:“年轻人你可真逗!我耳朵一点也不聋,否则现在怎么知道你在骂我是聋子?!刚才你骂这群好汉骂得山响,十里外都能听得到,声音更是年轻人的声音,如果不是你,难道是老汉我在学你的声音骂人不成,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老头抬眼望了一群逸剑弟子,见他们早信了十分,当即叹了一声,道:“时下的年轻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缺德,骂了人还尽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身上栽赃!刚才我还听你说要亲自收拾了两帮大粗芽,否则就自废武功呢!那时我还在想:小子你可真有种,这么多人也敢出来叫板,我老人家还真佩服你呢,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自信能打得过六、七个高手的人,有道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现在该你亮相了!!”言毕,连咳不止。

郑慧娘气得直想吐血,赵文若挟剑而出,上下打量了他一回,忽然冷笑道:“原来又是你,你不是在中原一直缠着我馥雪师妹的人么,你来这里作什么?”

和尚道士见他说起赵馥雪就发狠的样子,不敢再说是在找她,急忙道:“哦,我……在下只是到处游览,没什么企图,没什么企图。”说到最后,他自己心里

先怯了。

赵文若闻言,犹有几分不信地望着他,这时,一个弟子上前望那胖老头道:“大师兄,以我看这个秃子未必有胆冒犯我们,八成是那个老家伙在搞鬼……”

郑慧娘虽然对秃子这一称呼很不满,但能将众人矛头指向这可恶的老家伙,心里早快意到了十分,几乎当场哈哈大笑,看胖老头傻脸,得意地冲他直眨眼睛。不料这一举动正被一个弟子瞧见,又谓赵文若道:“师兄,这秃子直向那老家伙使眼色,那个秃子和老头这么投机,一定是一伙的,我看把他们一起捉到鸣月山好好问问如何?”

郑慧娘闻言傻脸,这回才真是顶风放屁――自作自受呢。赵文若点了点头,正待出手,好在郑慧娘年富力强,脑子转得快,见大事不好,当下说了一句“爹你抵挡一阵,我先走了!”转身就跑。他口中喊爹,就是告诉一群人胖老头和自己确有关系,自己这一跑,正好让几人去收拾老头,好给自己争取点开溜的时间,真是吊颈鬼脱裤子――既不要脸也不要命。但这回他的如意算盘却打错了,逸剑众弟子一听,立刻追上,胖老头对这个称呼先是一惊,继而发现真相,大叫了一声“好儿子,你可真孝顺啊!”,一溜烟超过了郑慧娘,跑到了前头,以惊人的速度绝尘而去。这一手倒是吓坏了逸剑宗几个弟子,愣了一回,突然发现郑慧娘跑得很慢,显然不会武功,上去将他逮住,结果发生了什么事,不说也罢,到了晚上,郑慧娘还剩半条命,整个变成了一副猪头。

一直到第二天,和尚道士才稍稍休整过来,转出树林正要入镇,忽然发现那个死胖子竟然离自己前面不远处烧只鸟吃,这下可气傻了和尚,心道老子成了猪头,你却在这里逍遥,我不整得你上吐下泻,就不叫他爷爷的刺猬皮。一念及此,他趁老头不注意,悄悄地从林缘绕了过去,暗中比划了半晌,终于没有十分的把握一下就将胖老头打成翻肚,当下暗中取出最拿手的兵器――弹弓,取了枚石蛋轻轻地瞄准老头的冬瓜脑袋,脸上掠过一阵得意的狞笑,暗笑这老家伙不小心得罪了自己这个煞星,实在是他运气太差,一想到他的冬瓜脑袋就会变成猪头,和尚道士就心里直乐,当下舒手就是一发!

那石蛋挟着锐啸,嘶地破风而至,眼看就要击在胖老头的后脑勺,不料胖老头忽然蹲下去看烤的食物,无巧无不巧地躲过这凌厉一击,竟然还蒙然不知。和尚道士暗气这老头运气太好,瞪了半天眼睛,替他叫了一回幸运,又取了一枚石蛋,冷笑射出,结果不偏不倚正打在老头背上,郑慧娘正料定老家伙必然痛得跳脚,谁知结果却大出意料之外,那石蛋并没有自己预料的那么大的威力,胖老头似乎被搔了一下,只回头看了看,摸了摸脊背,又回头忙着烤自己的食物,这下可将和尚气成了个乌眼,眼光凌厉得如同长了鸡眼,立刻又取了第三枚,四下看了一眼,见不远处有堆马粪,当下眼珠一转,立刻跑过去将那石蛋在马粪里沾了一回,用树叶抱住,嘿嘿一阵得意的冷笑,回身还未发射,陡然发现胖老头不知如何竟然站在自己身后,正脸带鬼笑地望着自己,这时见和尚道士转过身来,猛地送出一掌,不偏不倚正好将刚举起的弹打飞,正落在目瞪口呆的郑慧娘的嘴里,秃子还未弄清怎么回事,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咕嘟一声,整个吞进了肚里,口里还带着一股臭气,好在那石丸外面包着一层树叶,否则的话,结果就更惨不忍睹了!

这一惊变发生的太突然,郑慧娘既惊且怒,愣了半晌,忽然去百宝囊中取别的兵器,仅此工夫,胖老头已经倒掠回去,取了那食物,哈哈大笑地道:“小子,这回可是你自作自受,可笑!可笑!昨天你小子还崇拜地认我作了你的老子,今天竟然就来弑父,真是超级不孝……”胖老头撅着嘴扯着胡子笑道:“儿子想跟老子斗,真是目光如豆,简直是带斗笠亲嘴――你还差得远呢,哼哼!老子不跟你玩了,我要去找更好的玩的了……”一言及此,老头二话不说,提着食物就跑。

郑慧娘少有如此吃亏,两日内连连受挫,早已气翻了肚,如今又平白地吃了粒树叶包屎丸,被弄得浑身颤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边发怒一边感觉肚里的异样,暗暗担心会不会发生病变,或是影响自己将来练成绝世武功。到他从恐惧中醒过来时,见那死老头拽得二五八万地逃掉,临走还占了一回自己的便宜,不禁又变成了暴怒的土鸡,大吼一声追了上去,这下可好了,他一路追,胖老头一路小跑,他追得快,胖老头也跑得快,他放慢了速度,胖老头也放慢了速度,一直跟他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诚心气死刺猬皮郑慧娘!

老郑跟着死老头一会就到了鸦儿镇,见他忽然停了下来――前面是个很大的市场,一个比较热闹的市场,位置正在鸦儿镇南面,如今时逢午牌时分,正是热闹的时候,街上叫买叫卖的一片嘈嗷,杂沓非凡,由此也足见此地人烟辏集,正是南北东西四面交通之地,慕容一个繁华的小镇。慕容的国君慕容向来有文治武功,绝顶非凡,胸怀牧养万民之志,包容天下,义动九州。凡是江南或中原、汉中前来避难的流民,慕容一概收揽,自此而下,天下士庶无不归心,而慕容也

出现了天下少有的繁荣安定,成了列国纷争中的圣地,天下各族无不前来投奔,这点从这鸦儿镇也能看得出来。但见街上行的有晋国人、汉国人、马韩人、夫余人,甚至还有高句丽人。如今,鸦儿镇虽然被镇南十五里的铁钺堡绞得乌烟瘴气,但依然繁硕非凡,烟雨千家。

廛市之中有一河桥,穿河有一宽敞的场地,其间店铺颇多,分列两旁,有的还依势在一片疏树间搭有彩棚,分布着不少食店,再往镇内,有不少的茶房、酒肆、食店、柜坊、解库等,竟然比中原的洛阳之郊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时,胖老头竟然似乎忘记了刺猥皮郑慧娘的追赶,忽然渊停岳峙地立在原地不动,郑慧娘也似乎没想到鸦儿镇会如此繁荣,也几乎忘记了刚才的耻辱,惊叹地道:“他爷爷的!这鸟屎大的一快地方,竟长了这么多的人,少见!”但肚里的异样和口中尤存的臭味,立刻又将和尚道士拉回了现实,重有下定了“杀人灭口”的决心,想自己何等聪明盖世,将来就算当不上武林盟主,也必然是天下武林的翘楚,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被传扬出去,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一念及此,郑慧娘立刻又提剑追了上来,刚到胖老头跟前,忽然被那老头一句奇怪的话问道:“儿子,你仔细听,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郑慧娘瞪着乌鸡似的眼睛,直愣愣地瞪着他道:“一片乱糟糟的,老子听不见!”

胖老头依然倾耳立在人群中,道:“此言差矣,廛市之中人虽嘈嗷,但此起彼应,各有一定之规,或两人之讨价还价,或三五成群之议论附和,就比如我们两个,你说我应,我说你应,这么大一个廛市,每个人都在和人说话,但除了两个人外……”言间,胖老头少有地谨慎起来。

郑慧娘本来是来发脾气的,如今被老头一阵莫名其妙的话说得大起好奇之心,犹残留着几分抵制,故作不屑地道:“这有什么奇怪,闹市中说话的,当然是三三两两的了,有说有应,理所当然了!”

“所以,我说这里有两个奇怪的人!”

“有什么奇怪的,我看你是见逃不掉,故意分散我的注意力,想趁机逃走,我可没那么笨!”

胖老头这回竟然没有反驳,真的倾耳听了起来,模样认真得让和尚道士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看这老家伙一板一眼的样子,不象是在装神弄鬼,难道这里真有两个怪人,那可得见识见识了。”一念及此,刺猥皮也竖长了耳朵听了一回,终于大皱其眉地道:“哪里有奇怪的人,我怎么听不见?”

“这么多乱糟糟的声音,你乱听一气,当然听不到!”

“老胖子,你……你又在耍我!”郑慧娘早被老头耍得失去自信,一惹就毛地道。

“这么好玩的事,我才没空耍你呢。我料想这两个人最少相隔二十丈许,中间不知隔了多少熙熙攘攘的人,但他们却如同席地而坐,当面对晤,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芒芥相投,虽隔万人嘈嗷,依然钩深致远,神韵昂然,绝非浅识所能测!你要是想听,就静心去在千人嘈杂中寻找两个清远雅正的声音,将他们的话联系起来,细听则可――这可是千载难逢的高手之战啊!”胖老头言毕,竟然不再理他,迳自又倾耳听了起来。

刺猥皮闻言,故意掀唇一晒,不屑地忖道:“这个胖子分明把我当成了白痴,两个人既然要说话、打架,怎么会离开二十丈的距离,还专挑人多的地方来打,连个面也不见,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一定是那老小子在耍什么花招!”但至于他在耍什么花招,和尚道士用他那聪明绝顶的大脑袋想了半晌,终于没想出点眉目,还暗自警戒了半晌,看胖老头依然动也不动,越听越有劲,弄得郑慧娘好奇到了十分,心道:“两个人在这么多的人群中,不知是个如何打法?”一念及此,也急忙竖立起耳朵,学着胖子听了起来。

廛市之中熙熙攘攘,罗绮飘香,呼红喝六之声不时可闻,不啻御路天衢,斑白女幼,很多都带着剪裁得很美的楸叶、枫叶,喜迎清秋。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这千人熙熙之中,不知在什么位置,正有两个天下武林的绝顶高手,廛市对晤,但不知为何,他们却都不肯去见对方,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慨,但最后他们还是来到了鸣月山下的鸦儿镇,共同站到了二十丈内的这片人流之中。

是什么有将他们拉在了一起?

郑慧娘用了半天功,只能听到廛市之中一片嘈嗷,就是听不到胖老头口中的两个人。最后,他用尽了吃奶的劲坚持了半晌,终于,皇天不负用心人,人群之中,桥的对岸却有一个声音,无人应答,但却煌煌而出,如同自语。这个声音在你寻不到时,你怎么也难听到,但你一旦听到,就一感即应,感而遂通,再也不会丢失了它,而是能轻而易举地听它沛然而至,似乎整个廛市只有这一个声音!

好奇妙的声音!好高深的修为!

郑慧娘忽然如同登上了武林盟主的宝座,一股巨大的成功感,令他激动得直想流泪,不禁忘形地大叫一声,道:“我听到――”哪知他‘了’字尚未脱口,胖老头骈指如电,倏地正点在和尚道士的大椎、哑门,立时截

断真气维系,张大了嘴作“啊”字形状,定格成了一个永远说不完的“啊”字!郑慧娘眼睛咕噜噜直转,但嘴就是合不起来,结果不到片刻,那口水想河流一样直往外冒,实在狼狈不堪!但这还不是刺猥皮最害怕的,就在他将“啊”未“啊”出来时,胖老头忽然一瞪眼睛,嘴巴闭得紧紧的,颓然自放的大肚子里却突然冒出个声音,一个阴冷的声音,道:“小子,你再敢耽误你老子我听这好玩的事,老夫就将你放倒了扔在人群中,让你被人踏成柿饼!”

这话说完,老头又转脑袋侧耳去听,但孰不知此句早将郑慧娘吓得直想叫妈,他愤怒的眼光变成了恐惧,忖道:“妈呀!这老头莫非是什么妖怪,怎么肚子会说话,否则一定是练了什么绝世的武功,先前还好我没怎么激怒他,否则说不定早被他剁成肉酱还加上葱花,给鳖嗑鱼吞了。”一想到此,和尚道士顿时蔫了,甚至觉得被他暗算吃了树叶滚屎丸也大大地合理,一时之间,他从讨债人变成了温顺的后辈,不时献上几个恭维的目光,心里却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赶紧让老家伙给自己解开穴道,撒腿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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