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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傲今见话有转机,急忙“砰”地一声磕头道:“公子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天下能有此伟略的人并不多见,我只愿作主上的门客,只要主上一声令下,属下愿追随左右,永为差遣,望主上成全。”
慕容元真道:“你今日能叛孙简,难保他日不会叛我。”
刘傲今恭敬地拜道:“主上的话原也不错,但人怎能与龙相比?主上乃际龙在天,属下追随乃是真心,又岂能与被迫在孙简之下同日而语?”
慕容元真突然仰天大笑,命他起身,道:“你既然有拜我门下之心,我就收下你,我的身份他日你自然会知道,我不怕你叛,因为天下虽大,想躲过我追杀的人还没有。几日后我会派人前来主持,你就代替孙简在此作为堡主好了。”
那刘傲今闻言大悦,急忙又拜伏扣恩。
慕容元真突然想到一件事,沉吟片刻,仰天一叹,道:“我今日来时,曾吃过一个老者一枚蒸饼,并答应他要还此地一方清静,但今日势必要负了他……”一言及此,他不禁长叹一声。那刘傲今不待言尽,突然喊来了几个亲信一面将十具尸体处理,一面低低嘱咐一名武士几句,命他出堡杀一个老人。
慕容元真微微点头,这刘傲今虽然是名叛者,但此人心细如尘,却正可一用。当下他缓缓一顿,转谓他问道:“你们最近是不是抓了个少年,又被一个叫易左为的人追到此地?”
刘傲今闻言点头,道:“不错,昨日堡中有弟子禀报说有一叫崔恩的少年抢了一伙人一卷秘笈和一柄名剑,打斗时肩上负伤,所以我们一出手就将他抓到此地。结果没待片晌,那群人被一个叫易左为的人领着追到此地,被堡中弟子杀得只剩下那姓易的一个逃出。我们还未审那少年,主上就上来了。”
慕容元真闻言点了点头,当下命他将堡中高手集于大厅之外,并将那崔恩带来此地。须臾,堡中弟子果然齐集于厅外,不消片刻,两名武士带来一个黑衣少年,但见他身材适中,俊秀飘逸,蛾眉横扫,双目灵动,头挽流云髻,足登纹龙剑靴,整个人看起来比慕容元真还要儒雅三分。此人被推拉着带到厅中,意颇不服,将那几个压他的人一顿好骂,但当他看到厅中的慕容元真时,不由得为之一怔,站在那里望着这个俊伟的少年,几乎窒步。
慕容元真只看了他一眼,不再多看。那刘傲今却将他压到身前,冷冷地道:“崔恩,老夫不知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也不管你是何人的门下,我家主人在此有话问你,你昨日抢到的书剑现在何处,老实说了,我可以替你向主上求情,或许到时能饶你一命也说不定。”
那少年突然被慕容元真的冷傲激得大怒,狠狠瞪了刘傲今一眼,转向望也不望自己的慕容元真一眼,鼻中哼了一声,道:“鸦儿镇的人都说孙简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物,我还以为他一定是个狠得老掉牙的主儿,谁知道却是个黄毛小子,而且还生了个短命的儿子,嘴上的毛还没长齐到到处作恶,也难怪人们都说他心胸歹毒,原来他只不过是个该长毛却没长毛的怪物……”
刘傲今闻言“啪”地就是一记耳光,冷冷地道:“孙简算什么东西,以他那样的恶名怎么能与我家主上相提并论,你若是再不说出,纵是被主上责怪,我也会将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崔恩被刘傲今一记打得眼中怒火直冒,只是狠狠地瞪着刘傲今,一言不发。
刘傲今见状顿时嘿嘿一笑,神光暴射地又要再打。正在这事,对面房顶上突然传来一阵大笑,一个宏亮已极的声音传声道:“背后语人非丈夫,当面拔剑是英雄。我方出游一日,竟有人敢寻死犯上,有人敢入堡挑衅,待死之人要我出剑么?”
厅内厅外的堡中弟子闻言都不禁一愣,纷纷注目,但见对面高屋平脊之上不知何时竟然威然站立着一个魁梧的身影,但见他身高八尺,浑身上下一身黑,黑衣黑靴,外罩一件宽大的玄色斗蓬,迎风猎猎,迎日观之只见其影却不能看清其人,但他手中却横着一柄四尺长剑,比寻常的长剑要长上一尺,这柄剑宽阔森冷,斜晃之
间正好将日光映诸屋下厅内,光华夺目,令人意为之滞,不可仰视。此人人未到而气势已到,厅外的弟子见之无不大叫堡主。
慕容元真没有抬头去看,但他能感觉得到对方那缕夺目的剑光一定在耀向自己。他这时若一抬头,对方会突然以迅雷不及掩饰耳之势攻到,是以他此时虽然是侧身端坐,长剑在案,但眼角的感觉却告诉他自己那人的一举一动,这少年湛然不动,了无恐色,浑身突然透出来的杀气静静斡旋蠢动,一触即发,与那屋顶之间突然形成了一道几乎凝滞的空间,两人剑未交而神已交,身未动而气已动,中间的弟子门人没有人能处身其间直撄其锋,纷纷退到两旁,惊骇地望着两人叉不上半点手,连那崔恩与刘傲今也是一样。
“主上,他……他就是‘齐眉剑’孙简,主上小心……”刘傲今提醒道。
这次那黑衣少年倒是也为之一惊,原来他还以为这少年就是孙简呢,正为这么个老人少年身的家伙恶心,如今才知道那屋上之人才是孙简。如此一来,他对慕容元真的看法大为改观,才真的拿正常的眼光打量他一回,这次是作为一个同龄人的眼光去看,自然心中大震,这慕容元真可比自己有男儿气魄多了。
慕容元真对刘傲今的话置若妄闻,始终侧坐着湛然不动。那屋上的孙简见状,心头一震,不禁警觉大起,但在这时,他陡然感觉到慕容元真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倏地收敛回去,这个年轻人又回复了原来自然松散的状态,这乃是一闪即逝的绝好机会,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身上的杀机乃凭神气旋动所至,如今他气魄小时,只能说明他已坚持不住或者真气不继。孙简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飘衣惊起。在众人眼中只见一道黑影正好顺着日光方向盘旋袭至,此人的位置使他始终在对方不能正眼对敌的位置,但逃走更绝无可能,因为这种高手之间的对敌,一念之疏立可至人于死地,唯一的方法就是悉心应敌,全力以赴,这样尚能多活片刻。
刘傲今与崔恩都脸色泛灰,大惊失色,当场叫出声来,但其声未落,孙简连人带剑承光而至,剑若游龙,点颤如一轮剑伞,一时间剑光闪掣,黑影漫空,当头罩下,其势惊人已极。
就在此时,那慕容元真右手顺手一掣,那骇人的速度在众人根本未看清之时剑已出鞘到手,身形保持端然侧坐,不给对方一点有机可乘的机会,与此同时,右手长剑却只凭听力挥出绞动,众人但见两人之间火光迸射,“锵锵……”之声连成一线,这话说来很长,但因为是孙简在半空交击,所以慕容元真拔剑,端坐交剑,其实不过如白驹过隙,一瞬之势,待到孙简骇然欲要抽身之际,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卷向这年轻人的剑幕之中,任他如何运用内力,也无济于事,更骇然发现自己越用内力,就越卷进去无力自拔,众人先是听到嚓嚓之声,接着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待两人剑光降停,所有的人都骇然惊悚地望着他们――这时,慕容元真侧面地上掉了一地的断剑,长短不一,而孙简却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但见他意似不信地双睛突出,慕容元真的长剑却穿颈而过,若非他剑未收回,孙简的尸体早倒地了。而自始至终,慕容元真始终智深勇沉地侧脸端坐,始终未看此人一眼,直到他死,方“嗤”地收回长剑,将孙简的尸体甩出,长剑还鞘,始终未看他的对手一眼,这恐怕也正是孙简死不瞑目的原因了。
在场的人虽然不少,但谁也没有见过如此精湛高深的剑术,大名鼎鼎的铁钺堡被这少年单人独骑,一人一剑,俱是未费两招就杀了‘铁钺十虎’与名震一方的‘齐眉剑’孙简。所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见高山不知天地之高,各国高手列若恒河沙数,天地何其大也。是以足足过了半晌,刘傲今突然拜伏于地,这次他是真的服了,他服的不但是慕容元真的剑术,更是他拒生死于千里之外、静听不闻雷雷霆之声,熟视不睹泰山之形的气魄,不但是刘傲今,所有的人包括那黑衣少年都为之震撼了。
刘傲今长跪道:“主上剑术如神,气魄超然万表,属下何其幸甚,能追随主上左右,属下拜伏!”言毕纳头又拜,厅外门人俱知刘傲今已归顺了慕容元真,见状也不禁纷纷跪了一片,誓死追随。这种声势对黑衣少年却是始料未及,他讶异地望着这个少年,怔怔不知所措。
慕容元真沉静地扫了众人一眼,洒然起身,扫了众人一回道:“既然你们有意作我的门客,我自然乐意收留。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入我门当知我有过必罚,有功必赏,绝无例外。你们有谁不愿受我门规约束,现在即可离堡,愿意留下的就奉刘傲今为即任堡主,各归其位,各行其事,三日后集于演武厅外静候门规!”
那群武士本就受够了孙简的苛严,今日这少年一来就行‘有过必罚,有功必赏’八字规,早有不少人心悦诚服,一轰而起,纷纷表示愿意留下,竟无一人离去。刘傲今大悦,当下命他们退下,一面命人收拾大厅,为慕容元真准备酒宴。慕容元真却摆了摆手,问及孙简的公子被杀之事,那刘傲今突然神色转为骇然,道:“主上有所不知,最近此地不知是何缘故,屡屡有人被惨杀至死,被杀者五脏似是被人掏空吃掉,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