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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跑啊,你们这些该死的畜生!”
披着黑色斗篷的车夫焦急的高声咒骂着,两匹灰黑肮脏,几乎辨不出毛色的马重重的喘着粗气,嘴边流出一串串的白沫;每当车夫的鞭子狠狠的落下去,马儿拼命伸长脖子竭力往前窜去,很快又筋疲力尽的慢了下来。
终于,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
“走不了了,”车夫粗嘎的嗓门响了起来,“我的马再也跑不动了,这儿离最近的城镇还有好几十里,老爷,您说怎么办吧。”
菲拉斯沉吟了片刻,果断地说:“这附近应该有农舍之类的,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让马恢复些力气我们立即上路。”
车夫按照菲拉斯的吩咐到前面去看看是否有村庄或者农舍。菲拉斯俯下身来揽住我,把他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上:“你的额头还是热得烫人,你的脸红得象火,不行,等我们找到休息的地方,我立即让人找个医生来看看,我无法安心等到我们到达城镇的时候了。”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把滚烫的面颊贴在菲拉斯的前襟上,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紧紧依靠着他,贪婪的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别离开我,菲拉斯,一刻也不要离开我……”我闭上眼睛,喃喃的自言自语。
“是的,蓝基娅,相信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菲拉斯亲吻着我的头发。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我们都安静下来,默默体味着这微小却真实的幸福。
车夫很快就回来告诉我们,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房舍,看来是散居在这里的农户。于是菲拉斯让他把马车赶到了那户人家的近旁,解下那两匹可怜的马,自己则跳下车来四处查看。
菲拉斯早已经换上了一件普通的衣服:一件黑色紧身短袄,外面罩着一件皮外套,用一条镶着铜片的宽皮腰带系着,腰带上同时还系着一把黑色的短剑;脚上是一双黑皮靴子。以前略显瘦削单薄的身材如今越发挺拔了,头发变长了些,正是我喜欢的那种调调。整个人看起来英气逼人而又俊美无比,一举手一抬足之间吸引着我的目光。
我把手放在因为发烧和爱恋而跳得很急的胸口前,我的目光中肯定带着明显的热情,菲拉斯向我走过来,眼睛亮亮的。他一手放在我的腰上,一手扶着我的臂,我借助他的力量下了车,顺势倚在他怀中。
“菲拉斯,”我仰起脸来,“我发现你好像长高了一点哦,”说着,我伸出手来比划着,“我记得不久前,你还只比我高这么一点点,现在,我才只及你肩膀了。”
菲拉斯拧起眉毛:“不久前?胡说八道!如果你说的是你十二岁的时候,我承认。”
十二岁?我听见心里咯噔一声,一些不怎么令人舒服的念头冒了出来。
按照这里的风俗和习惯,大贵族的贴身侍从往往出自其他低等贵族家庭,比如王族的侍从就是从全国最为高贵的姓氏中挑选。而菲拉斯,德·莫顿伯爵的次子,十二岁来到拉西法尼亚的贝利亚特城堡,作为法玛公爵的被保护人,由安妮帕莎公爵夫人亲自负责教养,几乎是被当作蓝基娅的玩伴一块儿长大。要说好奇或者是疑惑,真的不是没有,但是出于某种心理,我从来没有问过菲拉斯关于以前的“蓝基娅”和他之间的事。纵然好奇,纵然有时疑惑,但我更愿意相信自己,也相信菲拉斯。毕竟和菲拉斯这样一路走来,如果我还要怀疑些什么,真是不象我自己,也太侮辱我的IQ和EQ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