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臣的坦白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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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进了屋。</p>

张遮才同蒋氏交代了一句，返身将门关上。</p>

两个一宿没睡的人，面对面坐下。</p>

茶是昨夜陈茶，已经凉了。</p>

堆满卷宗的书案上，灯盏灯芯的末端一缕青烟幽浮，已是燃尽。初升的日头从东方，斜斜照进窗前这一张低矮的漆案上，驱散了几分寒气。</p>

姜雪宁注视着他。</p>

张遮却低垂目光。</p>

她轻轻道：“今日本该早朝，张大人却在家中，仿佛知道我会来一般，是在等我吗？”</p>

张遮沉默。</p>

姜雪宁双手交覆于跪坐的膝上，一身沉静，笑起来：“我曾表白属意于张大人，张大人却说自己已心有所属。那天我恍恍惚惚的，半点都不服输的性子，竟都忘了问。不知大人中意的这位姑娘，到底是谁呢？”</p>

张遮案下的手掌悄然紧握。</p>

他道：“京城人士，寻常人家罢了。”</p>

张遮也会说谎，也会骗人了。</p>

姜雪宁眨了眨眼，又问：“张大人才与姚小姐退婚不久，便移情于此人，虽说是寻常人家，可想来才貌该很不差，性情也在我之上吧？”</p>

张遮好半晌才道：“姜二姑娘无可挑剔，只是在下出身寒微，不敢误姑娘终身。她才貌不能与姑娘相比，性情也并非极好，只是……”</p>

姜雪宁问：“只是什么？”</p>

张遮终于抬目看向她，克制而忍耐，心下却异常荒凉，注视着她瞳孔，似乎想讲这面容刻进心底，慢慢地道：“只是我爱重她。”</p>

姜雪宁突地笑出声来：“那她叫什么名字呢？”</p>

张遮寂然无言。</p>

姜雪宁突然好恨他，连那一点虚假的笑都挂不住了：只将袖中藏了许久、也看了一夜的锦囊轻轻放上桌案，那一张薄薄的纸页展开便压在锦囊上，道：“张大人说不出，我来告诉你可好？”</p>

张遮闭上了眼。</p>

姜雪宁却一字一句，近乎发狠般，红着眼向他道：“你喜欢的这个人，才不如貌，坏得透顶，不是好人——她姓姜，叫姜雪宁！”</p>

我意将心向明月。</p>

那页纸上，难得端正的墨迹，已经渗透，却还未陈旧。</p>

可张遮的心却已千疮百孔。</p>

姜雪宁执拗地问：“你怎么能说不喜欢我，你怎么敢说不喜欢我？”</p>

张遮于是想起了上一世。</p>

鲜活的她，明艳的她，张扬的她，恣意的她。那时他克制不住那颗僭越的心，想要靠近她。可最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