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托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爱米文学网aimiw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仍然有雾,夕阳的光芒也穿不透,之所以知道此时落日是因为我是一名水手,否则我也不会知道的。我不敢走下甲板,也不敢离开船舵,所以一晚上我都留在这里,在夜晚的黑暗中我看到了,是他!上帝啊,原谅我吧,大副跳下海是对的。我像一个男人一样死去更好。像水手一样死在蓝色的海水里,没有人会反对的。但是我是船长,我决不能离开我的船。我要与这位敌人,这个魔鬼对抗,当我快没力气时,我要把我的手系在轮子上,然后我还要系上他不敢碰的东西。无论是顺风还是逆风,我都可以保存我的灵魂,还有我作为船长的荣誉。我越来越虚弱了,夜晚慢慢降临。如果他会再出现,我也许已经没有时间反抗了……如果船失事了,也许这个瓶子会被发现,发现它的人会明白的……如果没有,那么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已经对自己的信仰保持忠诚了。上帝,圣母玛利亚,还有圣徒,帮帮我这个尽力履行职责的、可怜的、无知的灵魂吧……
当然裁决是公开的,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否是船长自己杀的人,也无从知晓。这里的民众普遍认为船长是一位英雄,要为他举行一个公开的葬礼。已经安排用火车或者船载着他的尸体到埃斯科河上游,然后再带回泰得山大堤,抬上教堂的台阶,因为要把他葬在悬崖上的教堂墓地里。超过一百名船主已经登记出席葬礼,希望伴随他直到墓地安息。
那只大狗还没有任何消息,小镇的气氛庄严凝重。根据目前公众的态度,我相信船长已被小镇所接纳。明天我们会看到葬礼,并结束这次“海洋神秘事件”。
米娜·穆雷的日记
8月8日
露西一夜都没有休息,我也是,睡不着觉。风暴很吓人,它在烟囱管中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让我禁不住发抖。当风嗖嗖地吹过时,就好像是远处的枪响。很奇怪,露西没有醒过来,但是她起来了两次,穿好了衣服。幸好,我两次都及时地醒了,为她脱下衣服,扶她上床,但没有叫醒她。这事很奇怪,我指梦游,因为一旦她的愿望被某个物理的力量所阻止,她的意图——如果她有的话,就消失了,她几乎完全屈从于自己的生活习惯了。
早晨,我们两个都起来到海港,看看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周围几乎没人,虽然阳光很灿烂,空气洁净而新鲜,但是可怕的浪看起来本身是黑色的,而它们顶端的泡沫像雪一样,它们把自己推进海港的入口,像一个野蛮的人穿过人群。不知为什么,我感到高兴。还好,乔纳森昨天晚上没有在海上,而是在陆地上。但是,天啊,他到底是在陆地上还是在海上呢?他在哪里?情况怎样?我越来越担心他了。只要我知道该怎么做,让我做什么都行!
8月10日
那位可怜的船长的葬礼是今天最感人的事情。好像每一只船都在场,安放船长尸体的棺材从泰得山大堤一路被抬上了教堂墓地。露西和我一起来了,早早地坐在我们的老位置上,等待着葬礼的船队顺着河向上游行驶到高架桥再下来。我们的视野很好,几乎看到了队列行进的全程。这个可怜的人葬在了我们座位旁边。我们站着,目睹了全过程。
可怜的露西看起来心烦意乱。她每时每刻都坐卧不宁,我不得不认为是她晚上的梦告诉了她一些什么。在一件事情上她表现得很奇怪。她承认她的不安是有原因的,或者如果有的话,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
还有一个原因,可怜的斯韦尔斯先生,今天早上被发现在我们的座位上去世了,他的脖子受伤了。据医生所说,他显然因为某种恐惧而从座位上摔了下来,因为他脸上有一种惊骇的表情,人们说这表情让他们不寒而栗。可怜的老人!
露西是那么的温柔和敏感,她能比别人更敏锐地察觉到影响。刚才她为一个我都没察觉到的小东西而心烦,虽然我自己是非常喜爱动物的。
有一个来看船的人,他的狗总是跟着他。他们都非常安静,因为我从来没见过那个人生气,也没见过他的狗叫。可是这次他和我们一起坐在椅子上,他的狗拒绝和它的主人在一起,而是站在几码之外,狂吠着。它的主人先是轻柔地喊它,声音渐渐变得严厉,最后生起气来。
但是它还是既不肯过来,也不肯停止制造噪声。它看起来很愤怒,眼睛露出凶残的光,毛发直立着,就像一只猫在战斗前竖起自己的尾巴一样。
最后这个人也生气了,跳起来踢了狗,抓住狗的项背,半拖半拽地把它弄到了固定着椅子的墓碑上。就在这可怜的小东西接触到墓碑的一刹那,它开始颤抖。它没有试着离开,而是蜷缩着、颤抖着,处于一种让人可怜的恐惧状态,我试着安抚它,可是没有用。
露西也充满怜悯,但是她没有去摸那只狗,而是痛苦地看着它。我强烈地感觉到她的性格过于敏感,恐怕以后很难舒服地生活。我确定今天晚上她肯定会梦到这个的。这所有的事情,一艘船被一个死人开到港口里,死人的仪态,他的手被系在轮子上,还有十字架和念珠,感人的葬礼,这只时而愤怒时而恐惧的狗,都给她的梦境提供了素材。我想最好让她在上床之前筋疲力尽,所以我把她带出去沿着悬崖走了很长一段路,一直到了罗宾汉湾再返回。这样,今晚她应该不会再梦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