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晓龙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爱米文学网aimiw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芦焱:“你帮花机关吧。哪有小孩天天穿军装的?你有旧衣服帮他找一身。”
花机关:“红军怎么能穿地主的衣服!”
芦焱:“穿你朋友衣服怎么啦?别因为你爸带几个兵你就瞧不起老百姓!你爸的兵能像他们一样陪你吗?”
花机关嘀咕:“可他的衣服我能当蚊帐……”
芦焱也觉理亏:“我穿都大啊……找豆妈改改,擦擦一件衣服够你换两身新了。”
问题都解决了,芦焱对那三个张开怀:“过来,你们三个。”他抱着那三颗脑袋,“我已经走到了我能看到的尽头,将来你们会看得更远。”
擦擦聪明地:“这是子曰。”
芦焱:“是子曰。”他很想哭,于是他哭了。
上海,天目山据点。芦淼被架进牢房,镣铐加身。这间蜗室中间立了一道铁栅,另一半关着邱宗陵。
邱宗陵看见芦淼身后的双车,叫道:“双车,我是边炮啊!怎么把我也关了?你我同人哪!”
芦淼大笑:“宗陵吾友演得好戏啊!想不到能和你为邻哪!”
邱宗陵顿时不再出声了,双车冷冰冰地关上门。
又一天,双车再次进到芦淼牢房,放下风灯,掏出一纸袋酥饼,递了过去。从个人角度来说,他对这拉和老陈还真是好感依旧。
芦淼眼睛一亮:“蟹壳黄啊!谢啦!”顿时吃得不亦乐乎。
双车:“我让人专门去买的。拉和老陈,你也算共党的一号人物吧?生意做得不小,日常连碗菜泡饭都捞不着吃,图什么?”
芦淼:“你不懂我的乐,我也不懂你的乐。双车兄也算屠先生手里一号人物吧?要上得抗战前线,领军数千不算多吧?”
双车骄傲地:“愧领个旅长也说得过去的。”
芦淼:“那你奋勇一战,怕不能收割上千小日本的人命?——停电了?”
双车下意识地:“没。黑了灯防对头反袭。”
芦淼笑:“所以我乐在其中呢,我做的事不用黑灯啊。”
双车有些恼火,又有些愣神,最后叹了口气:“我只问,你是红先生吗?”
芦淼:“双车兄知否,红是三原色之首,什么色都是红绿蓝三色的混成,譬如说你老兄的肤色,便是红加黄加白。那你是红先生吗?”
双车真有点急了:“再这样胡说,我也只好给你苛刑加身了!”
芦淼:“稍安,勿躁。我懂你双车兄的,以前应对日本人时,常是咱们仨一起拿主意……现在暴哥死啦,只好两人拿主意了。”
双车也兔死狐悲:“死得不能再死啦!他的人我还杀剩三个,也是烫手。”
芦淼:“我的主意么,你设宴款待那三个,以你的身份也算是道歉了。所有事原原本本跟他们讲了,放回去,然后你们摆出备战架势。以你们在上海的实力,若水先生也知道惹不得,再与他礼让一二,就过去了。”
双车大怒:“天目山宴请船帮小瘪三?我把死鬼笑面暴拖来上席还好一些!江湖上牙都要笑掉的!”
芦淼:“你们素来声称,上海的地上日本人暂时占了,可地下的王国永远是你们的。以这样的势力,做这样的委曲求全,别说江湖人,中国人都会伸一个大拇指,赞一声大担当,护住了统一战线!”
双车倒也有些动念:“啥托词?走火?若水先生要对我们也走了火呢?”
芦淼:“邱宗陵。”
双车:“他不够替死的分量。”
芦淼:“不是找替死鬼。你说实话,他是屠先生一系栽培出来的人吗?嫡系?”
双车:“我都算不上嫡系,他就一随时可以扔掉的弃子罢了。原本他是若水先生的人,瞧我们势大便想靠过来。”他笑得微见赧然,“我一瞧他在你们那也扎得不错,就收了。得罪。”
芦淼:“情理之中。这要说上海四方势力,他唯一没勾搭上的是日本人?”
双车:“什么意思?”
芦淼:“我只是在想,贵方拔我方点,又开枪又扔炸弹。日占区呢,日本人居然没个动静。我只是在想,邱宗陵真有你看到的那么不堪?人家对着我一个引信截短到瞬爆的手榴弹,眼皮也没眨一下。”
双车:“明面是帮会斗殴啊,小日本巴不得中国人全斗死才好呢。暗面?就他们那小几百搞情报的?动如乌龟吧。没有屠先生的禁令,早轰得他们窝在军营里做缩头王八了。邱宗陵嘛,谁都知道这边炮是我系绝无仅有的怕死鬼。”
芦淼:“原来双车兄也知道日本人巴不得咱们斗死?吾心甚慰。”
双车:“啥意思?咱们要举国一心,光是东北就能把小日本耗成鱼干了吧?这是人就知道。——手榴弹可是你扔的!我这耳朵里还嗡嗡嗡呢!”
芦淼:“说出的理和做出的事经常是相反的,此谓理论与实践的区别。只希望双车兄不要为了自己心安,替敌人找理由。”
双车起身:“我不会那么蠢。”他在门口站住,瞧芦淼细心地对付酥饼。
双车:“老陈,你绝不会告诉我种子的下落,对吗?”
芦淼微笑:“现在才问?”
双车:“你是狠在心里的人,天目山全伙绑一块儿也抵不过你的狠。我之所以不问,是因为你绝不会说。明天我还带吃的来看你,我还不问——这是你我的交情。等到屠先生发令来问,你知道那是个什么问法。”
芦淼苦笑:“幸甚吾友。”
双车摇头:“我个人一向是敬你的。”
双车出了牢房,瞪着阴霾的夜空发了会儿呆。三进兵在等着他的命令。
双车:“咱们那两位亲眼见过红先生的同人呢?”
三进兵:“去查了。那两人在调任哈密途中遇匪,殉职了。”
双车气恼:“怎么就这么巧?难道还请屠先生亲来指认不成?”
三进兵很聪明地保持沉默。
双车:“……明天设宴。”
三进兵:“请谁?”
双车欲言又止:“先设着。”
他再度对夜空犯愣,然后起步就走。
双车:“……把边炮放出来。”
时光们又到了一次电文联系的时间,他裸着半边膀子,让手下补绘已经褪色的文身——那文身本就是画上去的。他一边用另一只手忙于晚饭,嚼着肉干,喝酒一样豪饮白水:“忒他娘的热!这样下去三五天就得补画一次。”
门闩:“您这文身全无必要。”
时光:“马匪头子都有文身。”
门闩:“二百五如高泊飞都没文这个身。”
时光:“假的文身能被对手误作真的特征。”
门闩,嘀咕着走开,收报的手下把他截住。
时光手下:“先生谕,让若水做我们也要做的事,直到他做出我们不要做的事。”
这和时光的决定一致,以至门闩和那名手下都惊疑地看了看时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