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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也是。”
“或许那些宝石就埋藏在石桥下边呢。”
从玄关的鞋柜里找鞋子时,真琴不禁惊叹了一声——放鞋的位置顺序改变了。
见菜穗子如此兴致高昂,真琴伸出右手阻拦住她。
“哎?”
“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只不过,或许那些宝石的确藏在石桥的附近。”
吃过早餐,两人决定分头行动,真琴到镇上去找有关《鹅妈妈童谣》的文献,而菜穗子去医生夫妇的房间调查情报。高濑则负责把真琴送到镇上去。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
向高濑道过谢之后,村政扭头冲着菜穗子她们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菜穗子把自己在《伦敦桥》之歌的壁挂上发现的逗号和句号的事告诉了真琴。而公一生前对此尤为关注也引起了真琴的注意。
“是吗?万分感谢。”
“原来如此,黑色的种子啊……这其中究竟暗藏了怎样的玄机呢?”
“不清楚……我倒是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起过,但要是有人到那附近散过步的话,或许就会知道。”
就像那些名侦探常做的那样,真琴用一只手托住下巴,另一只手则环住了托着下巴的那只手。
“这旅馆的客人中,是否有谁知道那间小屋?”
其后的不到一个小时内,菜穗子和真琴两人一直盯着那套关于《鹅妈妈童谣》的书反复研究,尤以出现在各房间壁挂上的那几首为重点。可她们越看越觉得歌词的怪异之处虽然实在太多,却完全无法找出半点解读喑号的线索来。
“没有。”
“这也是一首似乎有些深意却又让人琢磨不透的歌啊。”
“高濑你也没去过吗?”
真琴把那首《杰克与吉尔》递到菜穗子眼前说道。
“最近几乎没人去过那里……那间小屋有什么问题吗?”
杰克和吉尔上山去打水。
首先传来的是高濑的声音。村政轻轻点了点头。
杰克一跤摔破头,
“烧炭小屋吗?”
吉尔跟着也跌倒。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村政询问高濑的声音响彻了整间旅馆。其他客人对这个身材矮胖的刑警避之不及,尽可能地远离他们,而菜穗子她们为了搜集情报,却故意在他们两人旁边的桌旁坐了下来。村政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话让她们听到。
“这首歌的由来,据说是北欧的月亮神话中讲述名叫古奇和名叫比尔的孩子上山打水时被月神掳走的一段故事。也曾有人提出过,说上山去打水这一点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3
“‘杰克与吉尔’那间,住的是江波吧。”
自信再次回到了真琴的双眸之中。
“对。说不定还得去亲眼看看才行啊。”
“估计这就是解读暗号的关键所在吧。”
真琴用指尖轻轻敲打着俯瞰图。
“那,‘从别栋偷走苹果’又是什么意思呢?”
“不过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没错吧?”真琴也露出了欣悦的表情,“这其中暗示了行动的顺序。先到别栋,之后再沿着围墙去到石桥边……就是这么回事。”
说着,菜穗子把自己刚才看的那本递到了真琴的眼前。纸上印的正是那首《呆头鹅之歌》。这本书上收录的自然是与《长腿叔叔》结合起来的版本。
“挺有画面感的嘛。”
“房间壁挂上的歌词为何要故意改回原先的版本呢?如果光从意思来看,我觉得现在这样子也没什么大碍啊?”
“从别栋偷走苹果,沿着砖墙,来到石桥边。”
“嗯,的确有点奇怪。为了编成暗号,必须用上《呆头鹅之歌》那首歌。但因为那间房间分作上下两层,所以必须用上两首歌。因此,就硬把那首歌分成了两首……你觉得这样的推理如何?”
真琴拿起本子,连说带唱地道。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真琴自己也一脸难以释然的表情。
“这样一来,这首歌就可以这样解释了。”
两人在旅馆里吃了午餐。这天的大厅里空空荡荡,看不到半个人影。其他客人大概是因为不想总被刑警给盯着,可今天连那些刑警也消失了人影。久留美待在柜台后边,大厨则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
“并非暗号,而是暗示……只用按其原意来理解就行了,是吧?”
“人世间的事,可真是够讽刺啊。”大厨给两人端来火腿吐司和咖啡,喃喃说道,“这世上的男人和女人多得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可好男人和好女人就偏生遇不上合适的对象。你们两个好女人成天搅在一起,这世上铁定就会多出两个找不到对象的好男人来。”
“没错。这不是什么暗号,充其量不过是些暗示罢了。《开始》的那首歌词也是如此。白色的大地,黑色的种子,想要解开谜团,还得好好学学……这首歌的意思估计就是说,想要解读暗号,就得再好好学习一些有关《鹅妈妈童谣》的知识吧。只不过,眼下我还没有弄明白,里边那句‘黑种子’究竟在暗指什么。”
“你这话听起来感觉像是在说自己啊。”
菜穗子终于明白,之前真琴为何会说“简单”了。
久留美两眼盯着杂志说。
“是砖瓦屋顶和后边的石桥吧?也就是说,歌词里出现的单词,全都可以替换成这家旅馆中的实物,是吧?”
“我这身板儿可以顶得上两个人,这样一来人数也就对上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世上还有一件讽刺的事。”
这问题很简单。菜穗子当场便回答道:
大厨把他那只浑圆的手臂插进裤兜里,掏了一张纸出来。
“没错。那么,‘围墙’和‘伦敦桥’呢?”
“旅馆的预约已经满约到明年的二月份了,刚才还有人打电话来订房呢。之前打了那么多的广告全都泥牛入海似的,这下倒好,报上刚登载了那起事故,旅馆的人气就开始直线飙升了。这事儿够不够讽刺?还是说,这是燃烧殆尽前的最后闪光?”
医生夫妇住的那间房与整座旅馆是分离的一幢独立别栋,而它的屋顶尖得出奇。
“燃烧殆尽?”
“是别栋的屋顶吧?”
真琴嘴里塞满火腿吐司,抬起头来。
菜穗子的眼前浮现出了真琴所描述的情景。并非空想,而是之前曾经看到过的光景。而且还是在最近……菜穗子张大了嘴,深吸一口气。
“这旅馆,你们打算停业关门吗?”菜穗子问。
“尖顶……”
“经理说了,”大厨把那张纸塞回裤兜,“他不想再继续开下去了。我也不想勉强他。”
“那,这对你来说或许会有些费解吧。圣保罗大教堂因其尖塔的高度,也就是尖顶的高度而闻名于世。听到‘尖顶’这词,你又会联想到些什么呢?”
“累了吧?”久留美说。
菜穗子轻轻摇头。
“或许吧。”大厨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肯定。
“菜穗子你听说过圣保罗大教堂吗?”
“怎么会这样?事情本不该闹到这地步,可它就偏偏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所以呢,结论也就由此产生了:是该收手的时候了。”
菜穗子吃了一惊,重新念了一遍歌词。真琴既然这样说,那她一定是在看到这几个词后联想到了什么。圣保罗、围墙、伦敦桥……看来看去,菜穗子也还是没能从中看出些什么门道。
“那这里怎么办?”
“圣保罗塔、围墙、还有伦敦桥。看到这三个词,菜穗子你是否会联想到些什么?”
真琴低声问道。
真琴指着歌词里的几处地方说。
“干脆拆掉算了。反正也不会有人买。”
“顺着念下去?”
“那,经理和大厨也就此分道扬镳了?”
“你就顺着念下去就行,根本就不需要做任何的处理。”
久留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寂寥,然而大厨豪爽地笑了起来。
说完,真琴咬紧牙关,再次盯着歌词看了起来。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为之前自己竟然一直未能觉察到而感到懊悔一样。
“我和那家伙是不会分开的。我们俩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就像你们一样。”
“其实很简单,这首歌根本就不是什么暗号。”
说完,他看了菜穗子她们一眼。
隔着起居室的桌子,两人再次看起了《圣保罗》的歌词。圣保罗塔顶上有棵树——
“这样的死党也并非没有。这事用道理是讲不通的。哪怕分离开了十万八千里,两人之间也有着唯有彼此才能明白的汇合标志,迟早有一天还会再次走到一起。即便在旁人看来,两个人之间有着许多无法磨合的地方,可一旦走到了一起,两个人之间又会变得无比默契和融洽。”
菜穗子也跳起了身。真琴打开了灯,菜穗子感觉眼前有些刺眼。
菜穗子手中的汤匙落到了地上,发出了金属与地面相碰的声音,但她的目光依旧在半空中飘荡。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真琴的话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说不定我解读出来了。”
“你怎么了?菜穗子?”
“怎么了?”
“嗯?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沉默再次笼罩在两人之间。就在菜穗子准备开口说“晚安”的时候,相邻的床上突然传来了掀开毛毯的声音。朦胧之间,可以看到真琴起身去穿拖鞋的身影。她的呼吸声似乎有些狂乱。
真琴摇了摇菜穗子的肩膀,菜穗子的目光才终于固定在了一点上。
“是啊……”
“我明白了,真琴。”
“嗯……”菜穗子开始在脑海中描绘起了土星环带的形状,下意识地说道,“感觉原文就跟暗号似的。”
“你明白了?你明白什么了?”
“似乎是的。”
“多谢款待。”
“说的是土星的环带吗?”
菜穗子站起身,丢下还剩大半的火腿吐司和一口未动的咖啡,匆匆离开了餐桌旁。真琴似乎也大吃了一惊。她冲着呆然望着菜穗子背影远去的大厨和久留美低头行了个礼,连忙追了上去。
“因为原文是用拉丁语写的,所以我只知道它的译文,其意思大概是:稀薄、平坦,无法触及,而且被面朝黄道的环带所包围。”
回到屋里,菜穗子压抑着自己加速的心跳,翻开了本子。她要找的就是那首《呆头鹅之歌》和《长腿叔叔》之歌。
“那么,原文的内容是怎样的呢?”
“有了。”
“或许只是单纯喜欢这类文字游戏罢了。记得应该是荷兰的惠更斯吧。据说他曾经把原文分解成字母,换成了abc的排列顺序。基于这方法解读出的暗号文,先是八个a,之后是五个c,变成了一副奇怪的样子。听说还是他发现土星环带时所作的论文。”
菜穗子轻轻叫一声,之后她摊开本子,把它放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