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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夫特先生,为什么你要取消记者招待会?”
这种可憎的行为最初是为了合法用途而产生的,用于精神严重失常的病人,好让他们接受心理治疗。因此,它代表着人类的进步,因为它替代了额叶切除术——“额叶切除术”这个名词已如同“贞操带”一般过时,意思是用刀在人脑内搅动,以达到在不杀死他的情况下去除他个性的目的。是的,他们确实这么做过——如同他们也殴打过病人一样,为了“驱除魔鬼”。
我就像一个被骚扰的女人一样愤怒,但我还记得自己是谁。我笑着,缓慢地移动着。邦夫特清楚地知道动作在影像中会显得更快。我必须做得像他一样好。
独裁者们又把这种新的洗脑良药发展成了更高效的技术。然后,等独裁者们都消失后,黑帮们进一步打磨了技术,使得他们通过极低剂量的药物就能控制住一个人,让他变得顺从——或是加大剂量,把他变成一团无脑的肉体——一切都以甜蜜的兄弟情的名义进行。毕竟,如果一个人固执到有自己的私心,你就无法得到“兄弟情”,不是吗?你只需用针头穿透眼球,往他的大脑里注射一剂傻瓜果汁,就能让他听话,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办法吗?“不打破鸡蛋,你就无法做煎蛋卷”,恶棍的诡辩!
我回头看了一下。这位尽职的官员把我们阻挡得太久了,记者们已经赶了上来。其中的一位跪在地上,把立体摄像机对准了我。他抬着头对我说:“请举起法杖,让我们看看。”其他几位带着各种器材围在我们身边,有一位甚至爬上了车顶。有人冲我举着麦克风,还有人拿着定向麦克风对准我,像是拿着把枪。
当然,它早就是种非法行为了,除了在得到法庭的明确许可之后用于治疗。但是,罪犯们在用着它,警察也不总是纯洁的花朵,因为它的确能让罪犯开口,而且不会留下痕迹。他们甚至还能命令受害人忘了这一切。
“等一下,邦夫特先生!看这边。”
对于上述的种种,在达克跟我说起时,我就知道一些,剩下的都是在飞船上的百科知识库里查的。搜寻标题“精神控制”和“酷刑”。
“是的,我知道。谢谢。”我开始往里走。
我摇了摇头,试图将噩梦从我脑子里赶走:“他会好起来的吧?”
起作用了。他不情愿地说道:“我觉得没问题,邦夫特先生。只不过——你知道的,规定嘛。”
“医生说药物不会改变他大脑的结构,只是让大脑瘫痪了。他说最终血液会带走所有的药物,它会流向肾脏并排出体外。不过,需要时间。”达克看着我,“头儿?”
“给我布斯洛伊德先生的电话号码就行,我来给他打。”这次我在语气里加了点寒意,一种大人物想表现得平易近人,却被底下人推来搡去,不得不压下火气的样子。
“嗯?不用再叫我‘头儿’了吧?他回来了。”
“哦,还是不要打这个电话了,先生。要不我给站长打个电话?”他带着希望提议道。
“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你能不能再扮演一阵子,不麻烦吧?”
“哈索万特先生,如果你能给布斯洛伊德专员打个电话,让我跟他说两句,省得让我的飞行员还得来一趟了——可以节省我们差不多一小时的时间。”
“为什么?这里没别人,都是自己人。”
“哈索万特。汉斯·哈索万特。”他不情愿地回答道。
“这话不对,洛伦佐,我们一直都严格控制着这个秘密。有你,有我,”他扳着手指一个个数着,“有医生、罗杰和比尔。当然,还有佩妮。还有一个叫兰斯顿的人在地球上,你从来没见过他。我感觉杰米·华盛顿有所怀疑,但是他甚至都不会透露给自己的母亲。我们不知道有多少人参与了绑架,肯定不会多。不管怎样,他们不敢说——更有意思的是,即便他们想对外说,他们也无法证明他失踪过。我想说的是:在汤姆上,有那么多船员、那么多的各色人等,他们都不是计划的一部分。伙计,接着演下去,只要让船员们和杰米·华盛顿的姑娘们每天看到你一眼——等着他康复,怎么样?嗯?”
我笑着插话道:“有个简单的解决办法。如果你——你叫什么,先生?”
“噢……没问题。要演多长时间?”
“应该吧,但是——”
“只是在回程路上。我们会慢慢飞,你会喜欢的。”
警察迟疑地说道:“应该没问题吧,汉斯。毕竟是邦夫特先生啊。”
“好的,达克,这一段我免费送你了。我痛恨洗脑。”
佩妮却表现出了异常的愤怒:“邦夫特先生,这太荒谬了!我们从未碰到过这种官僚做法——尤其在火星上。”
达克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和我是同一类人,洛伦佐。别担心报酬,我们会关照你的。”随即他又改变了态度,“很好,头儿。明天见,先生。”
“当然。那好吧,我猜应该让布洛德本特船长到这儿来一趟了。我飞船的起飞时间定了吗?你最好跟塔台联系把航班状态改成待定吧。”
但是,俗话说得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和达克说话时的加速只是为了变轨,去往一条更高的轨道,免得某个新闻频道派条穿梭船上来要求跟进采访。我在失重中醒来,吃了片药,逼着自己吃了点早饭。不久,佩妮出现了:“早上好,邦夫特先生。”
他看了我一眼,随后挪开了目光:“应该是不会有问题,但我的职责是检查护照并登记护照号。”
“早上好,佩妮。”我朝着客房的方向扬了扬头,“有什么消息吗?”
她冷冷地看着官员:“布洛德本特船长已登记了所有的手续。”
“没有,先生。还是老样子。船长托我向你问好,并请你去他的舱室,可以吗?”
我自信自己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护照,佩妮。”
“当然。”佩妮跟在我身后。达克在里面,脚尖钩着椅子固定着自己的位置。罗杰和比尔绑在了沙发上。
“当然可以。”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登船门,我开始往门里走去。大门负责人碰了碰我的肩膀:“呃……护照,邦夫特先生。”
达克朝四周看了看,说道:“谢谢你能来,头儿。我们需要帮助。”
他夸张地大笑了起来:“说得好!我能对别人引用这句话吗?”
“早上好。什么帮助?”
我知道邦夫特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谢谢。希望你能儿孙满堂。我们需要团结更多的人。”
克里夫顿带着一贯的尊重跟我打了招呼,并叫我“头儿”。寇斯曼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达克继续说着:“为了得体地结束,你必须再公开露面一次。”
“嗯……”警察看上去有些激动,他低声急促地说道,“我也是个开拓主义者,先生。你今天做得棒极了。”他敬畏地看了法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