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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不可能被催眠。”
“他还没问过问题呢。”
“很遗憾。”
“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站起来。通常我们不鼓励乘客在大于一个半的重力加速度下离开铺位——很有可能哪个傻瓜会摔断他的腿。不过,有次我看到一个强壮的举重运动员在五个重力下还下床行走——他的身体因此废了。两个重力没问题——就像你肩膀上还扛着个人一样。”他瞥了眼那个年轻的女人,“跟他说明白了吗,佩妮?”
“呃——你做到了。我还不至于蠢到察觉不出来。”我接着说道,“让我再看一遍。我真的不敢相信。”
“噢……”
他开启了放映机,我看着影像,心里在想着:要是抛开歧视的眼光,火星人其实并不恶心,他们甚至都不丑。实际上,他们具有某种古典的优雅,如同中国的宝塔一样。没错,他们的确没有人类的形体,但天堂鸟不也没有吗——天堂鸟是最可爱的活物了。
他冲着我露齿一笑:“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穿了足弓撑。”
同时,我开始意识到他们的胳膊表现力很丰富。他们那笨拙的姿态就像是木偶表现出的笨拙的友好。我这才体会到,之前我在看着火星人时,一直戴着仇恨和恐惧的有色眼镜。
我看着他,惊奇地问道:“你怎么还站得起来?”我意识中的一部分,也就是那个独立于我的专业部分,注意到了他的站姿,并在一个标着“如何在两个重力加速度下站立”的抽屉里存储了一份文档。
不过,我暗自揣测着,那种难闻的气味仍有待于习惯——随后我突然间意识到自己闻到了气味,千真万确——而且我一点都不讨厌!事实上,我喜欢这种味道。“医生!”我急切地说道,“这机器有气味释放装置,是吗?”
当门打开,达克以他惯常的幽默喊道“有人在家吗”,我仍在研究着我要去替代的这个人(我还有其他事可干吗)。灯亮了,三维画面暗淡了,我仿佛被人从梦中唤醒。我扭过头,那个叫作佩妮的女人正吃力地从液压床上抬起头,达克双手抱胸站在了门口。
“嗯?应该没有吧。没有,我肯定——对于飞船来说这是种没必要的重量。”
然而,我想多了,我郁闷地意识到,我的表演只需持续到某个神枪手向我射出子弹为止。
“肯定有。我都闻到了。”
就表演而言,和所有的艺术一样,是一个概括的过程,只需保留重要的细节。但是,要扮演一个真人,任何细节都是重要的。时间久了,吃不吃芹菜这种愚蠢的问题都会让你露出马脚。
“哦,对了,”他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伙计,我对你做了点事,希望不会冒犯到你。”
最困难的莫过于人不是单一的个体。在每个认识他的人眼里,他都是不一样的个体——这就意味着,若要取得成功,扮演者必须在不同的“观众”面前做出改变,以不同的面目出现在他的每个熟人之前。这不仅仅是困难,简直是统计学上的不可能。小小细节就能坏了大事。你的角色和张三李四之间都有什么共同的经历?假如有成千上万个张三李四呢?扮演者怎么可能全都掌握?
“先生?”
我在二十分钟内就能替他出现在大会上发表演讲。不过,我理解这个角色对我的要求会高许多。达克暗示过,我必须骗过那些熟悉他的人,甚至需要在某些私下的场合表演。这把难度一下子就提高了。他的咖啡里要加糖吗?如果加的话,加多少呢?他用哪只手拿烟,又用什么手势呢?我找到了后者的答案,并深深植入了我的潜意识里。眼前影像叼烟的样子让我确信他曾使用火柴和老式卷烟多年,直到后来他不得不随大溜改吸新式卷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