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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挖掘你大脑里的内容时,我们发现你对火星人过敏主要是由他们的体味引起的。我没有时间做深入的解析,所以只能中和它。我向佩妮——就是那个刚才躺在这里的年轻人——要了点她用的香水。恐怕从现在开始,对你而言,伙计,火星人闻上去就像是巴黎的‘欢乐之家’了。如果有时间,我会用些更亲切些的气味,像是熟草莓或是热蛋糕加糖浆。我只能将就了。”
需要指出的是,他的年龄比我大了十几二十岁。不过,出演一个比我实际年龄大的角色,比要我去演一个年轻的角色可简单多了。不管怎样,对于演员来说,年龄只是一种内在的态度,与新陈代谢的实际时间没啥关系。
我闻了一下,确实是一种浓郁昂贵的香水味道——而且,妈的,它真的是火星人的体味。“我喜欢这味道。”
那条略有点瘸的腿,可能是某次暗杀的结果——简单!在看了他几分钟之后,我确信自己可以下床(当然是在一个重力加速度的情况下),以他行走的方式行走,而且心里不用刻意去想。他先挠挠锁骨、然后抚摸下巴的样子,每次开口说话之前不易察觉的微微抽搐——这些也不是问题,它们都映入了我的潜意识,如同水渗入了沙子。
“你喜欢得不行。”
我相信自己能胜任。不是我说大话,即便后台着火了,脚上踩着高跷,我依然能完成演出。首先,体形上没问题。邦夫特和我能互换衣服穿,起褶子的位置都会一致。这些诱拐了我的小小阴谋家太过注重体形上的相似了,要是缺乏艺术的支持,体形再怎么相似都没用——而且,如果演技到位,体形也不必太相似。不过,我承认它确实也有点作用,他们在计算机上玩的蠢把戏挑中了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完全出于运气!),而且他的身材和骨架就如同那位政治家的双胞胎兄弟一般。他的轮廓几乎和我的一样,甚至连双手都很修长,具有贵族气息——给手化妆可比脸难多了。
“你肯定在这地方洒了一整瓶吧。到处都是香味。”
我发现自己已开始深入研究起角色来。
“啊?哪有。我只是半小时之前在你鼻子底下挥了几下瓶塞,然后把瓶子还给了佩妮,她带着它走了。”他抽了下鼻子,“气味已经消失了。‘森林情欲’,瓶子上是这么写的。里面似乎加了很多麝香。我取笑佩妮说她打算让船员们的日子不好过,她还冲着我乐。”他伸手把立体画面关了。“这些东西就看到这儿吧。我想让你学些更有用的。”
我不禁开始推测先前那几个无法拒绝这种诱惑的同行都是谁。他们都是艺术家,这一点毋庸置疑——尽管永不为人所知是他们演出成功得到的唯一回报。我试着回忆前几次邦夫特遭暗杀的时间,又有哪几个能胜任此角的同行恰好在那时突然死了,或者销声匿迹。没啥线索,因为我对当代政治历史的细节并不清楚,更因为演员淡出舞台实在是太频繁了。即便对于最优秀的人来说,在这一行的发展也取决于运气。
当画面消失时,气味也跟着它们消失了,就跟真的有气味释放装置一样。我不得不迫使自己相信这些都只存在于我的想象之中,作为一个演员,我有辨别这方面真伪的能力。
我曾经在《年轻的鹰》中担任过主演,还在其他两出配得上恺撒英名的戏中出演过恺撒。在现实世界中出演这么个角色——尽管可能会让一个人替代别人上了断头台——这么一个机会,哪怕只有几个片段,也是每个演员的终极追求,可以创造极致完美的艺术。
几分钟之后,佩妮回来了,她身上的味道和火星人的一样。
话说回来,这种角色可是千载难逢!
我爱这种味道。
尽管我的政治嗅觉迟钝得可怜,我却异常讨厌邦夫特。我觉得他是个危险人物,极有可能是人类的叛徒。站在他的位置上等着被人暗杀,这想法——怎么说呢——是对我的侮辱。
《年轻的鹰》:法国剧作家埃蒙德·罗斯丹(Edmond Rostand, 1868—1918)所创作的戏剧,改编自拿破仑二世的生平,“小鹰”为拿破仑二世的绰号。
我从未卷入过政治。父亲警告我不得参与。“别卷进去,拉里,”他郑重地跟我说过,“如此获得的曝光率是坏的曝光率。观众不喜欢。”我也从未投过票——甚至在九八年的修正案使得流动人口(当然包括大多数的演艺人员)便于行使权利之后也未投过。
大基诺剧院:一座位于巴黎的剧院,以自然主义的恐怖表演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