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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挣扎着起身去开灯,剧烈颤抖的手好不容易才摸到了开关,在扳下开关到日光灯亮起这短暂的一两秒钟,在我的感觉中竟漫长到令人窒息。灯光淹没了那诡异的蓝光,攫住我全部身心的恐惧却丝毫没减少。这时我想起了丁仪在分手时留给我的一句话:
我的脊背一阵发冷。
但现在,电脑启动了,这台没有CPU也没有内存条的电脑启动了!屏幕上显现出WINDOWSXP的启动画面,随着硬盘发出的轻轻的嗒嗒声,XP的桌面出现了,那片蓝天那么空灵,那片绿草地青翠得刺眼,看去是属于另一个诡异的世界,这个液晶屏幕似乎就是通向那个世界的窗口。
丁仪转过身来指着我的身后,“但当你回头看时,他们立刻坍缩到毁灭态。相信我,你或其他任何人永远不可能见到他们,包括摄像机在内的任何观察者也永远不可能探测到他们的存在。”
我半支起身,发现蓝光是从我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的液晶屏上发出的。下午,收拾从基地带回来后多日懒得打开的一个行李包时,发现了这台电脑,就给它接上网线准备上网,但按了开关后,屏幕上仍一片黑色,只出现了几行ROM自检的错误信息。我这才想起来,这就是那台我曾带到球状闪电武器演示现场去的电脑,在那里它的CPU和内存条都被球状闪电释放的能量烧毁了,都变成了白色的细灰,于是我就把它扔在那里不管了。
“他们能在现实世界留下非量子态的痕迹吗?”
一个声音把我唤醒了,这是“嘀——”的一声,虽然短暂,但我能从噩梦世界的杂音中将它区分出来,清楚地意识到它来自梦之外的现实。我睁开眼睛,看到房间笼罩在一片诡异的蓝光中,这光很暗,不时闪动一下,天花板在这蓝光中显得幽暗阴冷,仿佛墓穴的顶部。
“能,我想你已经见过这类痕迹了。”
高波走后天已很晚,我熄灯在床上躺下,像最近的每一夜一样进入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这种睡眠比醒着时更累,因为噩梦一个接着一个。梦的内容很少重复,但所有的噩梦都有一个相同的声音作为背景,那就是球状闪电飘行时发出的哀鸣声,像荒野上一只永恒吹奏着的孤独的埙。
“那他们为什么不给我写信!”我失态地叫了起来,这时我说的他们只包括两个人了。
“我想不可能吧,手术刀还能杀人呢。不过也好,现在找些事干对你是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