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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理楚留香当然也明白。
她目中的愤怒与仇恨更浓，一字字接着道：“就因为我想出了这法子，所以你父亲才能走。”
“她故意眨了眨左眼，是不是希望我一脚踩入万丈深渊中去？”
黑衣老妪道：“是我！”
楚留香又几乎忍不住要走向右边的那扇门去，可是他耳畔却似又响起了张洁洁那温柔的语声。
张洁洁也显然有些惊讶，忍不住问道：“不是我是谁？”
“我喜欢的是你，不是死人，所以为了我，你也非走不可。”
黑衣老妪冷笑道：“这法子的确巧妙，只不过第一个想出这法子来的人，并不是你。”
“只要你快乐，我也会同样快乐，你一定要为我好好地活着。”
张洁洁又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也不想这么样的，只可惜我实在找不出别的法子。”
想起她的温柔，她的深情，他又不禁觉得自己竟然会对她怀疑，简直是种罪恶。
黑衣老妪凝视着她，缓缓道：“所以你才能找得出这其中弱点，用我们的矛，来攻我们的盾。”
“我应该信任她的，她绝不会欺骗我。”
张洁洁长长吐出了口气，微笑道：“你看，我对这些经典和规矩，岂非也熟知得很？”
“可是，她暗示地眨了眨左眼，究竟是想告诉我什么呢？”
黑衣老妪道：“是。”
“是想告诉我，左边的一扇门才是活路，还是想告诉我，左边的一扇门开不得？”
张洁洁道：“圣父也同样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无论谁伤害了他，都必遭天诛，万劫不复，这也是本教经典上记载的规矩，是不是？”
所有的问题，都要等门开了之后才能得到解答。
黑衣老妪道：“是。”
应该开哪扇门呢？这决定实在太困难，太痛苦。楚留香只觉得身上的衣衫已被冷汗湿透。
张洁洁道：“所以他立刻就成为圣父，是不是？”
黑衣老妪站在他身边，冷冷地看着他湿透了的衣衫，突然冷笑道：“现在你是不是已后悔了？”
黑衣老妪道：“是。”
楚留香道：“后悔什么？”
张洁洁道：“那么我的孩子只要一生出来，就已是本教的圣女，是不是？”
黑衣老妪道：“后悔你本就不该来的，没有人逼你来，也没有人逼你走。”
黑衣老妪道：“是。”
楚留香道：“所以我绝不后悔，无论结果如何，都绝不后悔，因为我已来过！”
张洁洁道：“本教中的经典规矩，只有你一个人有权解释，是不是？”
他来过，活过，爱过。
黑衣老妪沉默着，终于勉强点了点头。
他已做了他自觉应该做的事，这难道还不够？
张洁洁神情却更平静，慢慢地接着道：“我已不再圣洁无垢，也已不再是圣女，但我仍然有权选择谁来继承我，是不是？”
黑衣老妪目光闪动，道：“你好像总算已想通了？”楚留香点点头。
黑衣老妪目中就充满了愤怒，愤怒得呼吸都已开始急促。
黑衣老妪道：“那么你还等什么？”
心怀愤恨的人，是永远看不见天堂的。
楚留香忽然笑了笑，打开了其中的一扇门——他的手忽然又变得很稳定。
这里当然不是天堂。
在这一瞬间，他已回复成昔日的楚留香了。他迈开大步，一脚跨出了门——
但只要你的心宁静快乐，人间也有天堂，而且就在你眼前，就在你心里。
他开的是哪扇门呢？
没有人！
没有人知道。
谁知道怎么样才能走上去天堂的路？
但这已不重要，因为他已来过，活过，爱过——无论对任何人说来，这都已足够。
谁知道天堂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楚留香新传3：桃花传奇》完
谁知道天堂在哪里？
相关情节请看《楚留香新传4：新月传奇·午夜兰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