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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铁花又惊又怒正想击出第二招,谁知道这人竟在他背后轻轻道:“小胡,你已把我鼻子都撞歪了,还不够么?”
楚留香走了过去。他走得并不快,眼睛里竟似带着一种十分奇特的表情。
谁知这人却比他更快,一转身,又到了胡铁花的背后。
难道他又看出了什么别人看不到的事?
他应变已不能说不快。
胡铁花也赶过来了,大声道:“她也许还有救,你怎么还慢吞吞的?……”
胡铁花一惊,反手一掌切向这人咽喉。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奄奄一息的“东三娘”和高亚男突然同时跃起,四只手闪电般挥出,挥出了千百道乌丝。光芒闪动的乌丝,比雨更密,密得就像是暴雨前的乌云!
胡铁花这一撞之力,就算是棵树,也要被撞倒,但这人却还是好好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胡铁花做梦也想不到高亚男竟会对他下毒手,简直吓呆,连闪避都忘了闪避。
这人是谁?
何况,他纵是闪避,也未必能避得开。这暗器实在太急、太密、太毒,这变化实在发生得太突然!
这东西,仿佛很软,又仿佛很硬,竟赫然是一个“人”!
胡铁花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旁边撞了过来,他整个人都被撞得飞了出去,只觉无数道尖锐的风声,擦过他衣裳飞过。
他这一蹿,果然撞上了样东西。
他的人已倒在地上,总算侥幸避开了这些致命的暗器!是谁救了他?
胡铁花的火气一上来,本就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就算遇着阎王,他也敢拼一拼,何况只不过是个见不得人的小鬼?
楚留香呢?这样的突袭本没有人可以料得中,也没有人能避得开,但楚留香却偏偏好像早已料中。
他也不管这是人是鬼,也不管前面有什么,就算撞上石壁,撞得头破血流,他也不管。
他还是好好地站在那里。
胡铁花突然咬了咬牙,用尽全身气力,箭一般蹿了过去。
高亚男也已站起,面如死灰,呆如木鸡。
声已到了四丈外。
再看那“东三娘”,却已又被击倒,击倒她的正是那“看不见”的神秘女子。她不但身法快,出手更快,快得不可思议。其实所有的变化全都快得令人无法思议。
又是一声咳嗽。
胡铁花呆了很久,才跳起来,冲到高亚男面前,道:“你……你怎会做出这种事来的?你疯了么?”
胡铁花一生从来也没有遇到过如此可怕的对手。
高亚男没有回答,一个字都没有说,就扑倒在地,痛哭了起来。
他遇上的就算不是鬼,是人,这人的身法也实在快如鬼魅。
她毕竟也是女人,也和其他大多数女人一样,自知做错了事,无话可说的时候,就哭。
胡铁花胆子再大,背脊上也不禁冒出了冷汗。
哭,往往是最好的答复。
这笑声已到了两丈外,突然就听不见了。
胡铁花果然没法子再问了,转过头,道:“东三娘又为了什么要向你下毒手?”
胡铁花转身踢出一腿。
楚留香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她不是东三娘!”
笑声缥缥缈缈,似有似无,忽然间已到了胡铁花身后。
东三娘的打扮也和“蝙蝠”一样,别人根本看不出她的面目。
只听黑暗中有人轻轻一笑。
东三娘虽然已不是东三娘,但高亚男却的确是高亚男。她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可怕的事?
这一拳他已用了九成力,纵不能开山,也能碎石。
胡铁花跺了跺脚,道:“你早已看出她不是东三娘?”
胡铁花大喝一声,右拳怒击。
楚留香道:“我……我只是在怀疑。”
这难道是鬼手?否则怎会这么冷,这么快?
胡铁花道:“你知道她是谁?”
鬼手?
楚留香沉默了很久,又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她是谁,你永远都不会想得到的!”
他笑声突然停顿,因为他突然感觉到有样冰冰冷冷的东西,在他左腕脉门上轻轻一划,他手上的力量竟立刻消失!
胡铁花道:“她就是凶手?”
胡铁花大笑道:“我早就知道……”
楚留香道:“不错。”
黑暗中,突然又响起了这人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