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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忽然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刻正在午夜前后！
“我的意思只不过是说，我并不一定要杀你。”铁大爷说：“我只要你给我一点面子。”
一个看来宛如兰花般的影子。
慕容也静静地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你难道不知道江南慕容是从来不给人面子的？”
他唯一关心的事，好像只不过是远方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
“你难道真的想死？”
这个人非但对他自己的生死存亡全不关心，对这个世界是否应该毁灭也全无意见。
慕容淡淡地说：“生又如何？死又何妨？”
甚至连毁灭都好像跟他全无关系。
铁大爷怒然大笑，“只可惜死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若偏不让你死，你又能怎么样？”
他一直都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瞬息间的黑暗，瞬息间的光亮，瞬息间的凶杀，瞬息间的死亡，都好像跟他连一点关系都没有。
慕容又叹息：“我不能怎么样，可是……”
——是慕容。
他没有说完这句话，长街上仿佛有一阵很轻柔的凉风吹过，轻柔如春雨。
一个面色苍白、轮廓突出，全身上下都好像带着种上古贵族那种风姿和气质的人。
可是风吹过时，长街两旁的灯火忽然闪动起一阵奇异的火花。
如果那时你也在那条长街上，除了那一家仿佛已变成鬼屋的店铺，和那一盏盏也好像带着点森森鬼气的灯火外，你只能看见三个人。
一种长细而柔弱的火花，看来竟有些像是在春夜幽幽开放的兰花。
什么人都看不见了，活人不见，死人也不见，甚至连尸体和血迹都看不见。
灯火的颜色也变了，也仿佛变成了一种兰花般清淡幽静的白色。
——因为长街没有生命，也没有感情，所以长街依旧冷寂。
忽然间，这条长街上竟仿佛有千百朵灿烂的兰花同时开放。
可是长街依旧。
铁大爷的脸色当然也变了，随着烟火的闪动，改变了好几种颜色。
就在刚才那片刻间，这条长街上已不知发生了多少必将流传江湖的搏击刺杀拼斗，也不知有多少曾经叱咤一方的武林高手，在这里流血至尽而死。
然后他的身子就忽然开始痉挛收缩，就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扼住了咽喉。
灯火忽然又亮起，点亮了这条长街。
也就在这一瞬间，也不知道从哪里飞跃出一个着红衫的小孩，手握小刀，凌空跃来，一手抓起他的发髻，割下头颅，提头就跑，快如鬼物，倏忽不见。
02
铁大爷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倒下去，他的头颅就已不见了。
这一次行动的原因，为什么会是他？
这时正是午夜。
楚留香死了，也只不过是个死人而已，跟别的死人也没什么不同。
慕容知道真正的攻击已经发动了，而且是绝对致命的，绝不留情，也绝不留命。
在一件极诡秘复杂的行动中，一个死人是绝不会造成太大的作用的。
他当然也知道发动这一次攻击的是什么人，只要他们一出手，鸡犬不留，玉石俱焚，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一样。
都一样只不过是一个死人，一具尸体。
就算是他们的父母妻子兄弟都一样。
两个人死了，一个有名，一个无名，可是在别人看来，都是一样的。
为了达到目的，甚至连他们自己都可以牺牲。
01
慕容深深了解，现在他的生死之间已在刀锋边缘。如果还没有人来救他，刹那之间，血溅七尺，他甚至可以亲眼看到鲜血飞溅出去。
第一章 要命的人
是他自己的血，不是别人的。虽然同样鲜红，在他自己眼中看来却是一片死白。
就算楚留香是千百年来江湖中最有名的名人之一，可是一个名人如果已经死了几个月，也只不过是个死人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能救他的那个，会不会及时赶来救他？
在一个边荒小镇上，经过了很多曲折诡秘的过程之后，正在进行的一场生死之战，和一个已经死了多时的楚留香有什么关系？
他没有把握，无论谁都没有把握。可是他确信，只要那个人还活着，就一定会出现的。
楚留香已经死了，江湖中都知道他已经是个死人。
因为他欠他们一条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