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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他回去！”
他又算错了一招。
这种武功的确太诡异，太奇妙。
他也永远想不到，这人居然还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是不是因为他从未见过这种武功？
他直到现在，才看见这个人。
他怎会如此容易就被人击倒？
艾虹！
楚留香就已倒下。
楚留香又惊又喜，几乎忍不住要失声叫了出来。
只听“啪！啪！啪！啪！”一连串四响掌声。
艾虹的脸上却连一点表情也没有，身上穿的也不再是诱人的红衫。
楚留香好像也看不出。
她穿着件宽大的麻袍，完全掩盖了她苗条动人的身材。
谁也看不出他们哪只手是实，哪只手是虚。
她脸上也似乎戴了个面具，她的情感也全都被藏在这面具里。
他们一共只有四条手，但手的影子却像有二三十个，四面八方地向楚留香拍了过来。
可是她刚才为什么不乘机逃出去报警呢？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两个麻衣人突然同时出手。
楚留香心里充满了感激，忍不住走过去，想去握住她的手。
楚留香又笑了笑，道：“我现在才知道你们是什么了，你们果然不是人，是……”
她的手在衣袖里，脚却后退了两步。
这两人却像是两个大陀螺。
她也变了，已不是以前那娇俏柔媚，如小鸟依人的女孩子。
那种功夫只不过是围着你转，他们自己的身子并不转。
她看着楚留香的时候，就像是在看着个陌生人。
但“八卦游身掌”那一类的功夫，也绝不是这样子的。
楚留香也只有停下脚步，勉强笑道：“谢谢你。”
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何时会出手，更不知道他们将从何处出手，所以想防备都很难。
没有回应。
楚留香当然见过“八卦游身掌”一类的功夫，这种功夫最厉害之处，就是围着你的身子转，转得你头晕脑涨，然后再乘机出手。
楚留香还是要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的？难道你也是这一家的人？你认不认得张洁洁？她是不是也在这里？”
就在这时，两个麻衣人忽又同时向他转了过来，围着他的身子转，愈转愈快。
他问的话，就像是石头沉入水中，完全得不到一点反应。
难道他们想将自己转晕？
楚留香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不能说，我只求求你，告诉我，这里的圣坛究竟在什么地方？”
连楚留香都看不出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艾虹冷冷地看着他，突然抬起手，反手点住了自己的穴道。
他们身子忽而向左转，忽而向右转，不但转动自如，而且转个不停。
她也倒下。
每个人都会转身的，但他们转动的姿势和方法，却跟任何人都绝不相同。
楚留香突然很吃惊，但惊讶得并不太久。
两个麻衣人对望了一眼，身子突然同时一转。
他已明白她的意思。
楚留香道：“我本就不想再回去。”
她不忍伤害楚留香，但也不能为楚留香做任何事。
另一个麻衣人突然道：“你既已来了，就不必再回去。”
这已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
楚留香道：“我已来了，也已问过了。”
楚留香只有感激，她已尽了她的心意，他对她还能要求什么呢？
麻衣人冷冷道：“你既不该来，更不该问。”
外面是条很长的石廊，两边当然还有别的门，每道门看来都是完全一样的。
楚留香笑道：“你若不是人，是什么？”
谁也不知道推开门后，会发现什么，会遇到什么事。
他神情还是那么冷漠高傲，就好像真的将自己当作神一样！
任何一道门的后面，都可能是楚留香所要寻找的圣坛。
麻衣人道：“我不是。”
任何一道门后面，也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危机。
楚留香笑了，道：“这不是凡人该来的地方，你难道不是凡人？”
幸好外面并没有防守的人。
麻衣人道：“因为这本不是凡人该来的地方。”
这里已是虎穴，无论是谁走进来，都休想活着出去，又何必再要防守的人？
楚留香反而镇定了下来，慢慢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回去？”
“既然是圣坛，总该有些特别的地方。”
他的声音也和他的神情同样冷漠高傲，就像是神在对他的子民发号施令。
楚留香为自己下了个决定，决心要再碰碰运气。
其中一个人身材较矮，但看来却更有威严，突然道：“你从哪里来的，最好还是赶快回到哪里去。”
他沿着石壁，慢慢地走过去，低着头，垂着手，尽力使自己的脚步安详稳定。
那两个麻衣高冠的中年人，还是冷冷地站在白云间，冷冷地看着楚留香。
记得那麻冠老人走路的姿态，也许这里的人走路都是那样子的。
山风吹散了白云，白云又聚起。
灯光是从石壁间嵌着的铜灯中发出来的，光线柔和，并不太亮。
无论要他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在所不惜，甚至连死都没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