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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摸着女人的脾气,无论多凶的女人,都很好对付的。”
四个健康、丰满、结实、充满野性诱惑力的女人。
想到了这句话,胡铁花的腰立刻挺直,也冷笑道:“你若将我看成这样的男人,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四个赤裸裸的女人。
金灵芝咬着嘴唇,呆了半晌,忽然道:“今天晚上,还是老时候,老地方……”
只有四个人,女人。
她根本不等胡铁花答应,也不让他拒绝,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她已去了。等胡铁花回头时,早已瞧不见她了。
网中竟连一条鱼都没有。
胡铁花叹了口气,喃喃道:“没有女人冷冷清清,有了女人鸡犬不宁。这句话说得可真不差……”
每个人都怔住。
冷冰冰的舱房里,唯一的温暖就是站在墙角的一位小姑娘。
网离水,“哗啦啦”一阵响,飞上了船,“砰”地,落在甲板上。
楚留香自从上次远远地见过她一次,就始终没有忘记。
胡铁花道:“来,我帮你一手。”
她虽然垂着头,眼角却也在偷偷地瞟着楚留香,但等到楚留香的目光接触到她时,她的脸就红了,头也垂得更低。
原随云笑道:“张三先生果然好手段,第一网就已丰收。”
楚留香只望她能再抬起头,可惜枯梅大师已冷冷道:“男人都出去。”
这一网的分量显然不轻。
她说的话永远很简单,而且从不解释原因。她说的话就是命令。
已在收网。
“砰”地,门关上。门板几乎撞扁了胡铁花的鼻子。
这时张三的呼吸已渐渐开始急促,手背上的青筋已一根根暴起,脚底也发出了摩擦的声音。
张三又在偷偷地笑,悄悄道:“下次就算要偷看,也不必站得这么近呀!鼻子被压扁,岂非是得不偿失?”
楚留香笑了笑,道:“这解释虽然不太好,但意思已经很接近了。”
这两人似乎又要开始斗嘴了。
胡铁花想了想,慢慢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因为他这一生,也许就是为了剑而活着的,他已将全部精神寄托在剑上,剑,就是他的生命。”
楚留香立刻抢着道:“原公子,此间距离那蝙蝠岛,是否已很近了?”
楚留香道:“只要剑一拔出,他整个人就像是突然变了,变得生气勃勃,神采奕奕。那时绝不会有人再觉得他脏,也忘了他是个残废。”
原随云沉吟着,道:“只有这条船的舵手,知道通向蝙蝠岛的海路。据他说,至少还得要再过两天才能到得了。”
胡铁花道:“拔了剑又如何呢?”
楚留香道:“那么,不知道这附近你是否知道有什么无名的岛屿?”
楚留香道:“这人又脏、又懒、又穷,而且还是个残废,所以从不愿见人,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肯拔剑。”
原随云道:“这里正在海之中央,附近只怕不会有什么岛屿。”
胡铁花道:“为什么?他和张三又有什么关系?”
楚留香道:“以原公子之推测,那四位姑娘是从何处来的呢?”
楚留香道:“是多年前一位很有名的剑客,但江湖中知道他这人的却不多。”
原随云道:“在下也正百思不得其解。”
胡铁花道:“王琼是谁?”
他叹息了一声,又道:“故老相传,海上本多神秘之事,有许多也正是人所无法解释的。”
楚留香微笑道:“这就好像王琼一样。”
胡铁花也叹了口气,道:“如此看来,我们莫非又遇见鬼了,而且又是女鬼。”
胡铁花叹了口气,喃喃地道:“我真不懂,为什么每次张三撒网的时候,我就会觉得他可爱多了。”
张三说道:“她们若真是女鬼,就一定是冲着你来的。”
他的眼睛闪着光,一个本来很平凡的人,现在却突然有了魅力,有了光彩,就好像忽然间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胡铁花瞪了他一眼,还未说话。
张三的脚,就像钉子般钉在甲板上,全身都稳如泰山。
舱房里突然传出一声呼喊!
只听那风声,他已可判断别人出手的速度。
呼声很短促,很尖锐,充满了惊惧恐怖之意。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原随云笑道:“好快的网,连人都未必能躲过,何况鱼?”
英万里动容道:“这好像是方才到甲板上那位姑娘的声音。”
张三手里的渔网突然乌云般撒出。
原随云道:“不错。”
船打横,慢慢地停下。
他们两人的耳朵,是绝不会听错的。
船艄有人在呼喝:“落帆,收篷……”
但高亚男又怎会发出这种呼声?她绝不是个随随便便就大呼小叫的女人,连胡铁花都从未听过她的惊呼。
船行已渐缓。
这次她是为了什么?舱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但“运气”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人若是每次都能将机会把握住,他的“运气”一定永远都很好。
难道那四条鱼真是海底的鬼魂?此来就是为了要向人索命?
其中自然还得有点运气——?无论做什么事都得要有点运气。
胡铁花第一个忍不住了,用力拍门,大声道:“什么事?快开门。”
机会总是稍纵即逝的,所以要能把握住机会,就得要有速度。
没有回应,却传出了痛哭声。
那只因他们能把握住最恰当的时候、最好的机会。
胡铁花脸色又变了,道:“是高亚男在哭。”
这正如武功一样,明明是同样的一招“拨草寻蛇”,有些人使出来,全无效果,有些人使出来,却能制人的死命。
高亚男虽也不是好哭的女人,但她的哭声胡铁花却是听过的。她为什么哭?舱房里还有别的人呢?
其中的巧妙,也许只有鱼才能体会得到。
胡铁花再也顾不了别的,肩头用力一撞,门已被撞开。
捕鱼,下网,看来只不过是件很单调、很简单的事,一点学问也没有,更谈不上什么特别的技巧。
他的人随着冲了进去。
张三还在犹疑着,已有人将渔网送了过来。
然后,他整个人就仿佛突然被魔法定住,呼吸也已停顿。
他自己虽然什么都瞧不见,却能将别人的快乐当作自己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