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浪子 第八章 春风解冻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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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想到那小饭馆吃点东西的，但忽然又改变了主意，却走过去将巷口贴着的那张红纸揭了下来，卷成一条，塞在靴子里。

公孙断失声道：“这人是你特地找来的？”

叶开在街上来来回回走了两遍，都没有看见她们的人影。

马空群沉声道：“是我花了五千两银子请来的。”

马车虽然还留在镇上，但她们的人却已好像找不着了。

公孙断道：“请他来干什么？”

马芳铃她们的人呢？

马空群道：“请他来替我在暗中侦查，谁是来寻仇的人。”

对面的绸缎庄里，正有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媳妇，在买针线，一面还嘀嘀咕咕的，又说又笑，只可惜比那三姨和马芳铃丑多了。

公孙断道：“为什么要找他？”

杂货铺的老板又在打瞌睡。

马空群道：“因为他和这件事全没有关系，别人对他的警戒自然就比较疏忽，他查出真相的机会，自然也比较多。”

这老太婆早上刚收了五十两银子的房租，好像已尝出了甜头，所以就想把自己住的一间屋子，也租给别人了，而且每个月的租金还涨了二两。

公孙断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他什么也没有查出来，就已死了。”

红纸上写着：“吉屋招租，雅房一间，床铺新，供早膳。月租纹银十二两正，先付。限单身无孩。”

马空群沉声道：“他若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就不会死！”

再过去就是傅雪红住的那条小巷，巷子里住的人家虽不少，但进出的人却不多，只有那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正佝偻着身子，蹒跚地走出来，将手里一张已抹上浆糊的红纸，小心翼翼地贴在巷子的墙角，又佝偻着身子走了回去。

公孙断道：“哦？”

他右手像是特别灵巧，别人要用两只手做的事，他用一只手就已做得很好。

马空群道：“就因为他已发现了那凶手的秘密，所以才会被人杀了灭口！”

傅红雪正坐在里面吃面。

公孙断瞪起了眼，道：“所以我们只要找出是谁杀他的，就可以知道谁是来找我们麻烦的人了。”

再过去就是个小饭馆，招牌更油腻，里面的光线更阴暗。

马空群冷冷道：“所以他手里握着的线索，关系才如此重要！”

杂货铺隔壁，是个屠户，门口挂着个油腻的招牌，写着：“专卖牛羊猪三兽。”

公孙断道：“我去问问叶开，那东西是不是他拿走的？”

那辆八匹马拉着的华丽马车，居然还停留在镇上，有四五个人正在洗刷车上的泥泞，拌着大豆草料准备喂马。

马空群道：“不必。”

若不问个详详细细、水落石出，云在天是绝不会放他们走的。

公孙断道：“为什么？”

现在这一列板车已入了万马堂。

马空群道：“他死的时候，叶开在镇上，所以杀他的凶手绝不是叶开。”

但街道上的泥泞却仍未干，尤其是因为刚才又有一连串载重的板车经过。

他冷冷接着道：“何况，叶开若真从他手上拿走了什么，也没有人能问得出来。”

正午后，阴暗的苍穹里，居然又有阳光露出。

公孙断的手又按上刀柄，冷笑着，满脸不服气的样子。

叶开站在棺材旁，对着他凝视了很久，喃喃道：“密若游丝，快如闪电……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要告诉我？……”

马空群沉吟着，又道：“他临死之前，是谁跟他在一起的？”

飞天蜘蛛的尸体已僵硬、冷透，一双手却还是紧紧地握着，就像是紧紧握着某种看不见的珠宝一样，死也不肯松手。

云在天道：“乐大先生、慕容明珠、傅红雪。”

死人有时也会告诉你一些秘密的，只不过他说话的方式不同而已。

马空群道：“现在他们的人呢？”

他也懒得去听了——你若想从这些车夫嘴里问出话来，还不如去问死人也许反倒容易。

云在天道：“傅红雪已回到镇上，乐乐山和慕容明珠却已失踪了。”

叶开苦笑着，叹了口气，转过头，就看到云在天已准备盘问那些车夫。

马空群沉下了脸，道：“去找他们，带四十个人去找。”

他闪开身，傅红雪立刻走了过去，连看都没有往棺材里的尸体看一眼，他的目光就仿佛十分珍贵，无论你是死是活，他都绝不肯随便看你一眼的。

云在天道：“是。”

叶开微笑道：“好，随便你什么时候想问，随便你问什么，我都会说的。”

马空群道：“十个人一组，分成四组，多带食水口粮，找不到线索就不许回来！”

傅红雪道：“我想问的时候。”

云在天道：“是。”

叶开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再问？”

无论马空群说什么，他脸色永远都很恭顺，在马空群面前，这昔年也曾叱吒一方的武林高手，竟像是变成了个奴才。

傅红雪道：“现在还未到问的时候。”

公孙断突又大声道：“我去找傅红雪！”

叶开道：“你问，我也说。”

马空群道：“不必。”

傅红雪道：“那只因我也有话要问你。”

公孙断怒道：“为什么又不必？难道这小子就找不得？”

叶开笑道：“我也正在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