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浪子 第四章 与刀共存亡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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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红雪慢慢地转过头，目光终于从刀上移向叶开的脸，眼睛里带着种很奇怪的表情。

傅红雪脸上还是全无表情，冷冷道：“杀鸡屠狗，不必用这柄刀。”

他微笑着，接着道：“除非我是个白痴，否则我宁可带枪带剑，也绝不会带刀的。”

云在天忽然一拍手，道：“这就对了。”

叶开笑了笑，道：“我知道我若跟十九年前那血案有一点牵连，就绝不会带刀入万马堂来。”

叶开道：“什么事对了？”

傅红雪在听着。

云在天道：“身怀如此刀法，如此利器的人，又怎会在黑夜之间，特地来杀鸡屠狗？”

叶开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一件事。”

叶开笑道：“这人若不是有毛病，想必就是闲得太无聊。”

傅红雪道：“刀在鞘中，是不是怕人认出来？”

云在天目光闪动，道：“各位难道还看不出，他这样做的用意何在？”

叶开道：“刀在鞘中，当然也无法杀人。”

叶开道：“看不出。”

傅红雪目光还是凝视着自己手里的刀，突然冷冷道：“刀若在鞘中呢？”

云在天道：“各位就算看不出，但有句话想必也该听说过的。”

叶开又笑了，道：“不错，刀若以黑巾蒙住，就无法杀人了。”

慕容明珠接着问道：“什么话？”

马空群道：“刀无法用黑巾蒙住脸。”

云在天目中似乎突然露出一丝恐惧之色，一字字缓缓道：“鸡犬不留！”

叶开道：“堂主认出了那柄刀，却认不出那人的面目？”

慕容明珠悚然动容，失声道：“鸡犬不留？……为什么要鸡犬不留？”

马空群道：“也是被那同样的一柄刀削断的。”

云在天冷冷道：“若不赶尽杀绝，又怎么能永绝后患？”

叶开道：“堂主这只手……”

慕容明珠道：“为什么要赶尽杀绝？难道……难道十九年前杀尽神刀门下的那批凶手，今日又到万马堂来了？”

马空群道：“没有。”

云在天道：“想必就是他们。”

叶开并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神色还是很坦然，沉吟着，又问道：“十九年来，堂主难道还没有查出真凶是谁？”

他虽然在勉强控制自己，但脸色也已发青，说完了这句话，立刻举杯一饮而尽，才慢慢地接着道：“除了他们之外，绝不会有别人！”

他霍然抬起头，目光刀一般逼视着叶开，沉声道：“阁下如今总该明白，为何一定要刀断刃了吧？”

慕容明珠道：“怎见得？”

马空群凝视着自己那只被人一刀削去四指的手，等他说完了，才一字字接着道：“神刀堂的每个人，都是万马堂的兄弟，每个人都被人一刀砍断了头颅，死在冰天雪地里，这一笔血债，十九年来万马堂中的弟兄未曾有一日忘却！”

云在天道：“若不是他们，为何要先杀鸡犬，再来杀人？这岂非打草惊蛇？”

乐乐山突又一拍桌子，喃喃说道：“善泳者溺于水，神刀手死在别人的刀下，古人说的话，果然有道理，有道理……酒呢？”

慕容明珠道：“他们又为何要这样做？”

马空群道：“死在刀下！”

云在天紧握双拳，额上也已沁出汗珠，咬着牙道：“只因他们不愿叫我们死得太快，死得太容易！”

但叶开却还是盯着他，追问道：“却不知神刀堂的人，又是如何死的？”

夜色中隐隐传来马嘶，更衬得万马堂中静寂如死。

无论谁只要看了他一眼，都绝不敢再看第二眼。

秋风悲号，天地间似也充满了阴森肃杀之意。

他脸色虽然还是很平静，但脸上每一条皱纹里，仿佛都隐藏着一种深沉的杀机，令人不寒而栗。

边城的秋夜，本就时常令人从心里一直冷到脚跟。

马空群脸上笑容已消失不见，又沉默了很久，才长长叹息了一声，一字字缓缓道：“那只因神刀堂的人，已在十九年前死得干干净净！”

傅红雪还是一直凝视着手里的刀，叶开却在观察着每个人。

叶开道：“但二十年后，武林中却已只知有万马堂，不知有神刀堂。”

公孙断不知何时，又开始不停地一大口、一大口喝着酒。

马空群道：“二十年前，武林中只知有神刀堂，不知有万马堂。”

花满天已站起来，背负着双手，在万马奔腾的壁画下踱来踱去，脚步沉重得就像是抱着条几百斤重的铁链子。

叶开道：“噢！”

飞天蜘蛛脸色发白，仰着脸，看着屋顶出神，也不知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