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浪子 第四章 与刀共存亡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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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开缓缓道：“十九年的旧恨，本就连片刻都等不得，又何况七八天？”

公孙断霍然转身，怒目相视，铁掌又已按上刀柄。

慕容明珠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喃喃道：“这道理不通，简直不通。”

云在天脸色又变了。

叶开笑道：“通也好，不通也好，我们总该感激才是。”

“天皇皇，地皇皇，眼流血，月无光，一入万马堂，刀断刃，人断肠。”

慕容明珠道：“感激？”

他取起桌上巨觥，一饮而尽，竟真的以箸击杯，曼声而歌：

叶开举起金杯，微笑道：“若不是我们的嫌疑最重，今日又怎能尝到万马堂窖藏多年的美酒！”

慕容明珠看了他很久，突然长长吐出口气，道：“好！”

乐乐山突又一拍桌子，大笑道：“好，说得好，一个人只要能凡事想开些，做人就愉快得多了……酒，酒呢……”

有些人的微笑永远都不会怀有恶意的，叶开正是这种人。

这次他总算摸着了酒杯，立刻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慕容明珠终于转过目光，凝视着他。

慕容明珠冷冷道：“这酒阁下居然还能喝得下去，倒也不容易。”

叶开突地一拍桌子，道：“如此美酒，如此畅聚，岂可无歌乐助兴？久闻慕容公子文武双全，妙解音律，不知是否可为我等高歌一曲？”

乐乐山瞪眼道：“只要我没做亏心事，管他将我当作杀鸡的凶手也好，杀狗的凶手也好，都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这酒我为什么喝不下去？……酒呢？还有酒没有？”

慕容明珠的脸也像是已变成翠绿色的，也不知是该坐下？还是该走出去？

酒来的时候，他的人却又已倒在桌上，一瞬间又已鼾声大作。

金樽，巨觥，酒色翠绿。

花满天用眼角瞅着他，像是恨不得一把将这人从座上揪起来，掷出门外去。

酒已摆上。

对别的人，别的事，花满天都很能忍耐，很沉得住气。

乐乐山叹了口气，头又伏在桌上，喃喃道：“这样子我就放心了……酒呢？”

否则他又怎会在风沙中站上一夜？

马空群道：“当然。”

但只要一看见乐乐山，他火气好像立刻就来了，冷漠的脸上也忍不住要露出憎恶之色。

乐乐山道：“若是醉了呢？能不能归去？”

叶开觉得很有趣。

马空群道：“正是。”

无论什么事，只要有一点点特别的地方，他都绝不会错过的，而且一定会觉得很有趣。

乐乐山抬起头，醉眼惺忪，看着他，道：“是不是不醉无归？”

他在观察别人的时候，马空群也正在观察着他，显然也觉得他很有趣。

马空群终于大笑，道：“好，问得好，今日相请各位，本就是为了要和各位同谋一醉的——还不快摆酒上来？”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目光突然相遇，就宛如刀锋相接，两个人的眼睛里，都似已迸出了火花。

他的人还是伏在桌上，也不知是醉是醒，又伸出手在桌上摸索着，喃喃道：“酒呢？这地方为什么总是只能找得着刀剑，从来也找不着酒的？”

马空群勉强笑了笑，仿佛要说什么。

乐乐山笑道：“所以聪明人都是既不带刀，也不带剑的。”

但这时慕容明珠突又冷笑道：“现在我总算完全明白了。”

云在天又笑了笑，悠然道：“世上能有与剑共存亡这种勇气的人，好像还不太多。”

云在天道：“明白了什么？”

花满天道：“人还在。”

慕容明珠道：“三老板想必认为我们这五个人中，有一人是特地来寻仇报复的，今日将我们找到这里来，为的就是要找出这人是谁！”

慕容明珠的脸已全无血色，盯着桌上的剑，过了很久，才勉强问了句：“他们的人呢？”

马空群淡淡道：“能找得出么？”

他甚至连看都没有去看慕容明珠一眼。

慕容明珠道：“找不出，这人脸上既没有挂着招牌，若要他自己承认，只怕也困难得很！”

这地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好像永远都是置身事外的。

马空群微笑道：“既然找不出，在下又何必多此一举？”

马空群双手摆在桌上，静静地坐在那里，还是坐得端端正正，笔笔直直。

叶开立刻也笑道：“多此一举的事，三老板想必是不会做的。”

乐乐山突又大笑道：“关东万马堂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看来今天晚上，只怕有人是来得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