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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火的地方,总是有风的。

丁灵琳的眼睛里却突然发出了光,喃喃道:“来了,终于来了……”

远处一块还未被燃起的长草,在风中不停起伏,黄沙自远处卷过来,消失在烈火里。

店里的两个伙计仿佛突然感觉到有种说不出的压力,令人窒息。

烈火中的健马悲嘶未绝,听在耳里,只令人忍不住要呕吐。

突然间,所有的声音全部停止,连风都仿佛也已停止。

血红的太阳下,起伏的长草间,果然有个孩子痴痴地站在那里。

看到马大小姐在替人擦背,显然有很多人惊讶,有很多人不平。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管这闲事的。这世上的笨蛋毕竟不多。

他看着这连天的烈火,将自己的家烧得干干净净。

这时街上已渐渐有各式各样的声音传了进来,有咳嗽声,有低语声,但大多数却还都是充满了惊讶和感慨的叹息声。

他的泪似也被烤干了,似已完全麻木。

叶开道:“绝不是。”

“小虎子。”

丁灵琳道:“所以你不是笨蛋。”

这孩子正是马空群最小的儿子。

叶开道:“就算要我等三天,我都会等。”

叶开忍不住匆忙赶过去,道:“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丁灵琳也笑了笑,道:“你是不是一心一意等着看究竟是傅红雪的刀快,还是路小佳的剑快?”

小虎子并没有抬头看他,只是轻轻地说道:“我在等你。”

他笑了笑,又道:“这么好看的热闹,也只有笨蛋才会错过的。”

叶开道:“等我?怎么会在这里等我?”

叶开道:“不折不扣的笨蛋。”

小虎子道:“我爹爹叫我在这里等你,他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丁灵琳道:“假如他们是想来帮忙的,就是如假包换的笨蛋?”

叶开忍不住问道:“他的人呢?”

叶开又打了个呵欠,道:“这就得看他们是笨蛋,还是聪明人了。”

小虎子道:“走了……已经走了……”

丁灵琳沉吟着,用眼角瞟着叶开,道:“你看他们是想来帮忙的?还是来看热闹的?”

这小小的孩子直到这时,脸上才露出一丝悲哀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

“好像有四五十位。”

但他却居然忍住了。

“来了多少?”

叶开忍不住拉起这孩子的手,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来的是万马堂的老师傅。”

小虎子道:“走了已经很久。”

这伙计虽然对她很不服气,还是垂着头走了出去。

叶开道:“他一个人走的?”

丁灵琳眼珠流动,道:“你出去看看,是些什么人来了!”

小虎子摇摇头。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蹄声很乱,来的人显然不止一个。

叶开道:“还有谁跟着他走?”

这伙计怔了怔,想说什么,但被那年长的伙计瞪了一眼后,就垂下了头。

小虎子道:“三姨。”

丁灵琳突然冷笑,道:“也许她只不过是喜欢替男人擦背而已。”

叶开失声道:“沈三娘?”

这伙计点头叹道:“她实在是位孝女。”

小虎子点点头,嘴角抽动着,嗄声道:“他带着三姨走,却不肯带我走,他……他……”

丁灵琳道:“所以她不惜委屈自己,为的就是要路小佳替她杀了那跛子?”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这孩子终于已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这伙计道:“因为那跛子是三老板的仇家,马姑娘生怕三老板年纪大了,不是他的对手。”

哭声中充满了悲恸、辛酸、愤怒,也充满了一种不可知的恐惧。

丁灵琳道:“哦?”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这伙计叹道:“马姑娘这样委屈自己,全是为了三老板。”

叶开看着他,心里也不禁觉得很酸楚,丁灵琳已忍不住在悄悄地擦眼泪。

丁灵琳道:“哦?”

这孩子突然扑到叶开怀里,痛苦着道:“我爹爹要我在这里等你,他说你答应过他,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的,还有我姐姐……是不是?是不是?”

那年轻的伙计忽又叹了口气,道:“小的倒明白马姑娘是什么意思。”

叶开又怎么能说不是?

丁灵琳瞪着他,终于又忍不住笑了。

丁灵琳已将这孩子拉过去,柔声道:“我保证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否则连我都不答应。”

叶开打了个呵欠,道:“若是男人在替女人擦背,用不着你说,我早已出去看了,女人替男人擦背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好看的。”

孩子抬头看了看她,又垂下头,道:“我姐姐呢?你们是不是也会好好照顾她?”

丁灵琳道:“嗯是什么意思?”

丁灵琳没法子回答这句话了,只有苦笑。

叶开道:“嗯。”

叶开这才发现马芳铃竟已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丁灵琳道:“你的好朋友在替人擦背,你难道不想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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