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浪子 第三章 刀断刃，人断肠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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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的一响，剑已在桌上。

虬髯巨汉点点头，道：“我叫公孙断，我是个粗人，三位请进。”

一盏天灯，慢慢地升起，升起在十丈高的旗杆上。

云在天道：“只怕也快来了。”

雪白的灯笼上，五个鲜红的大字：“关东万马堂”。

虬髯巨汉浓眉挑起，厉声道：“还有三个呢？”

紫衫少年们斜倚着栅栏，昂起头，看着这盏灯笼升起。

云在天道：“客人已来了三位。”

有的人已忍不住冷笑：“关东万马堂，哼，好大的气派！”

无论谁第一次听他开口说话，都难免要被吓一跳，他第一个字说出来时，就宛如半天中打下的旱雷，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只听一人淡淡道：“这不是气派，只不过是种讯号而已。”

虬髯巨汉道：“在等着，客人们全来么？”

旗杆下本来没有人的，这人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忽然已站在旗杆下，一身白衣如雪。

云在天抢先走过去，赔笑道：“三老板呢？”

他说话的声音很慢，态度安详而沉稳。

酒杯在他手里，看来并不太大，但别的人用两只手也未必能捧得住。

他身上并没有佩剑。

这人满脸虬髯，一身白衣，腰里系着一尺宽的牛皮带，皮带上斜插着把银鞘乌柄奇形弯刀，手里还端着杯酒。

但他却是江湖中最负盛名的几位剑客之一，“一剑飞花”花满天。

叶开本不算矮，但也得抬起头，才能看到这人的面目。

紫衫少年倒显然并不知道他是谁，又有人问道：“讯号，什么讯号？”

门本来已经很高大，但这人站在门口，却几乎将整个门都挡住。

花满天缓缓道：“这盏灯只不过要告诉过路的江湖豪杰，万马堂内，此刻正有要事相商，除了万马堂主请的客人之外，别的人无论有什么事，最好都等到明天再来。”

灯光从屋里照出来，一个人当门而立。

忽然又有人冷笑：“若有人一定要在今天晚上来呢？”

前面两扇白木板的大门，本来是关着的，突然“呀”的一声开了。

花满天静静地看着他，突然一伸手，拔出了腰悬的剑。

云在天含笑揖客，当先带路，穿过一片很广大的院子。

他们的距离本来很远，但花满天一伸手，就已拔出了他的剑，随手一抖，一柄百炼精钢的长剑忽然间就已断成了七八截。

这时已有人扶着乐乐山下了车。

这少年眼睛发直，再也说不出话来。

云在天微笑道：“阁下能来，已是赏光，请。”

花满天将剩下的一小截剑，又轻轻插回他剑鞘里，淡淡道：“外面风沙很大，那边偏厅中备有酒菜，各位何不过去小饮两杯？”

飞天蜘蛛大笑，随手甩脱了身上的白衣，露出了一身黑色劲装，走过去向云在天长长一揖，道：“在下一时游戏，云场主千万恕罪。”

他不等别人说话，已慢慢地转身走了回去。

叶开笑道：“江湖中除了飞天蜘蛛外，谁能有这样的身手？”

紫衫少年们面面相觑，每个人的手都紧紧握着剑柄，却已没有一个人还敢拔出来。

这车夫又怔了怔，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又听到身后有人缓缓说道：“剑不是做装饰用的，不懂得用剑的人，还是不要佩剑的好。”

叶开道：“阁下能在半途停车的那一瞬间，自车底钻出，点住那车夫的穴道，抛入路旁荒草中，再换过他的衣服，身手之快，做事之周到，当真不愧‘细若游丝，快如闪电’这八个字。”

这是句很尖刻的话，但他却说得很诚恳。

车夫怔了半晌，突然摘下头上的斗笠，仰面大笑，道：“好，果然是好眼力，佩服佩服。”

因为他并不是想找麻烦，只不过是在向这些少年良言相劝而已。

叶开道：“其实你本该舒舒服服地坐在车厢里的，又何苦如此？”

紫衫少年们的脸色全变了，转过身，已看到他从黑暗中慢慢地走过来。

车夫怔了怔，赔笑道：“这本是小人分内应当作的事。”

他走得很慢，左脚先迈出一步后，右脚也跟着慢慢地从地上拖过去。

叶开忽然走过去，拍了拍正在马前低着头擦汗的车夫，微笑道：“阁下辛苦了！”

大家忽然一起转过头去看那第一个断剑的少年，也不知是谁问道：“你昨天晚上遇见的，就是这个跛子？”

云在天道：“哦？”

这少年脸色铁青，咬着牙，瞪着傅红雪，忽然道：“你这把刀是不是装饰品？”

叶开目光闪动，忽又笑道：“幸好车上来的客人，还不止我们两个。”

傅红雪道：“不是。”

云在天笑道：“已玉山颓倒，不复能行了。”

少年冷笑道：“如此说来，你懂得用刀？”

叶开点了点头，道：“乐先生呢？”

傅红雪垂下眼，看着自己握刀的手。

云在天也唏嘘叹道：“他的确是个非常人，但能有今日，也不容易。”

少年道：“你若懂得用刀，为什么不使出来给我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