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浪子 第三十四章 神刀堂主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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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想起了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立刻展颜笑道：“我竟忘了替你引见，这位朋友就是……”

傅红雪道：“什么时候说的？”

金疯子打断了他的话，道：“他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

赵大方道：“他自己说的。”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嘴又已对上酒坛子。

傅红雪迟疑着，道：“你怎么知道他会来？”

赵大方只好对着傅红雪苦笑，歉然道：“我早就说过，他是个疯子。”

赵大方的神情却兴奋了起来，道：“他不但是个怪人，而且简直可以说是个疯子，但他却是天下消息最灵通的疯子。”

傅红雪道：“疯子很好。”

傅红雪皱了皱眉。

金疯子突又重重地将酒坛往桌上一放，瞪着眼道：“疯子有什么好？”

赵大方道：“一个怪人。”

傅红雪不理他。

傅红雪道：“什么人？”

金疯子道：“你认为疯子很好，你自己莫非也是个疯子？”

赵大方道：“因为今天夜里有个人要来。”

傅红雪还是不理他。

傅红雪道：“为什么？”

金疯子突然大笑起来，道：“这人有意思，很有意思……”

赵大方搓着手，道：“你就算要走，也该等到明天走。”

赵大方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勉强笑道：“你也许还不知道他是谁，他……”

傅红雪道：“我已等了四天。”

金疯子又瞪着眼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为什么不知道他是谁？”

赵大方抬起头，道：“你……你要走？”

赵大方道：“你知道？”

傅红雪慢慢地站起来，道：“你不必难受，这不能怪你。”

金疯子道：“我一走进这间屋子，就已知道他是谁了。”

赵大方垂着头，叹息着。

赵大方更惊讶，道：“你怎么会知道？”

傅红雪立刻问道：“有没有消息？”

金疯子道：“我就算认不出他的人，也认得出他的这把刀，我金疯子在江湖中混了这么多年，难道是白混的？”

进来的人果然是赵大方。

赵大方板起了脸，道：“你既然知道他是谁，就不该如此无礼。”

这是条很僻静的小巷，这是栋很安静的小屋子，绝不会有别人来的。

金疯子道：“我想试试他。”

他咬紧牙，拼命不去想她。在他父亲的遗像前，来想这种事，简直是种冒渎，简直可耻。幸好就在这时，门外已有了脚步声。

赵大方道：“试试他？”

这些天来，他几乎已忘记了翠浓，但在这寂寞的秋夜里，在这寂寞的孤灯下，灯光闪动的火焰，仿佛忽然变成了翠浓的眼波。

金疯子道：“别人都说他也是一个怪物，比我还要怪。”

夜色已临，他燃起了灯，独坐在孤灯下。

赵大方道：“哪点怪？”

他一定要洗清这血海深仇，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

金疯子把一双穿着粉底官靴的脚，高高地跷了起来，道：“听说他什么事都能忍，只要你不是他的仇人，就算当面打他两耳光，他也不会还手的。”

他绝不能让他父亲在天的英灵，认为他是个不争气的儿子。

赵大方板着脸道：“这点你最好不要试。”

这一句话就已足够。无论他吃了多少苦，无论他的牺牲多么大，就这一句话已足够。

金疯子大笑，道：“我虽然是疯子，但直到现在还是个活疯子，所以我才能听得到很多消息。”

“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奇男子，也是近百年来武林中最了不起的英雄好汉。”

赵大方立刻追问，道：“什么消息？”

他全身冰冷，血却是热的。

金疯子不理他，却转过了脸，瞪着傅红雪，突然道：“你是不是想知道马空群在哪里？”

他到这里已来了四天。这四天来，他天天都坐在这里，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的遗像。

傅红雪的手突又握紧，道：“你知道？”

傅红雪正坐在一张白杨木桌旁，凝视着他父亲的遗像。他手里紧紧握着的，正也是一柄同样的刀，刀鞘漆黑，刀柄漆黑。

金疯子道：“我知道的事一向很多。”

赵大方的确是个很懂得感激人的人，的确是条有血性的汉子。现在他又出去为傅红雪打听消息了。

傅红雪连声音都已因紧张而嘶哑，道：“他……他在哪里？”

这就是赵大方的家。

金疯子突然闭上了嘴。

人像前还摆着香案，白木的灵牌上，写着的是：“恩公白大侠之灵位。”

赵大方赶过去，用力握住他的肩，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

漆黑的刀！

金疯子道：“我为什么要说？”

一个白面微须，目光炯炯有神的中年人，微微仰着脸，站在一片柳林外，身子笔挺，就像是一杆镖枪一般。他穿的是一件紫缎锦袍，腰畔的丝带上，挂着一柄刀。

赵大方道：“因为他是我恩人的后代，也是我的朋友。”

画得并不好的人像，却很传神。

金疯子道：“我已说过，他是你的好朋友，并不是我的。”

屋子里很简朴，很干净，雪白的墙上，挂着一幅人像。

赵大方怒道：“你是不是我的朋友？”

傅红雪垂下头，看着自己握刀的手，然后他忽然问：“你住在哪里？”

金疯子道：“现在还是的，因为我现在还活着。”

赵大方道：“现在我虽已洗手不吃镖行这碗饭了，但我以前的朋友，在江湖中走动的还是有很多，他们的消息都灵通得很。”

赵大方道：“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