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浪子 第十二章 暗器高手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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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开慢慢地坐下去，这本来应该是那“第三个人”的座位。

年纪较长的一人，刚捡起根枯枝，想去搅动锅里的肉。

接下去应该说什么呢？

就在这时，黑暗中忽然有一人一骑急驰而来。

屋里的气氛已轻松愉快很多，他知道自己恭维的话也已说够。

两个人同时抄住了刀柄，霍然长身而起，厉声喝问：“来的是谁？”

叶开这才将杯里的酒喝下去。

“是我。”

丑陋的男人总觉得自己比漂亮小伙子更有男人气概，就正如丑陋的女人总觉得自己比美女聪明些。

这声音仿佛很熟悉。

丁求忍不住笑了。

年轻人用沾满血迹的手，拿起了一根燃烧着的枯枝，举起。

叶开道：“那也得看他是不是个真正的男人，近来真正的男人也已不多。”

火光照亮了马上人的脸。

丁求道：“你不但对付女人有两手，对付男人也一样。”

两个人立刻同时笑了，赔着笑道：“这么晚了，你老人家怎么还没歇下？”

叶开道：“哦？”

“我找你们有事。”

丁求苍白丑陋的脸，也忽然变得比较令人愉快了，道：“萧老板刚才只说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叶开道：“只不过我对一个非常懂得酒和女人的男人，总是特别尊敬些的。”

没有回答，马上忽有刀光一闪，一个人的头颅已落地。

丁求沉着脸，冷冷道：“你并没有失礼，也用不着抱歉。”

年轻人张大了嘴巴，连惊呼声都已被骇得陷在咽喉里。

他举杯向丁求，接着道：“上次见到丁先生，多有失礼之处，抱歉抱歉。”

这人为什么要对他们下这种毒手？他死也想不通。

叶开笑道：“只可惜这酒是最普通的一种。”

帐篷里的鼾声还在继续着。

萧别离道：“就凭这句话，已值得一杯最好的波斯葡萄酒。”

已经劳苦了一天的人，本就很难被惊醒。

一些精巧而伟大的发明，本就是为了要人们可以过得更懒些，更舒服些。

第一个被惊醒的人最痛苦，因为他听见了一种马踏泥浆的声音，也看见了雨点般的鲜血正从半空中洒下。

他说的并不是恭维话。

他正想惊呼，刀锋已砍在他咽喉上。

叶开叹了口气，道：“像你这样的懒人若是多些，世人一定也可以过得舒服得多。”

这时距离黎明还有半个时辰。

萧别离一伸手，就从旁边的枣枝木架上，取了个汉玉圆杯，微笑道：“我是个懒人，又是个残废，能不动的时候就不想动。”

叶开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似已睡着。

屋子里布置得精致而舒服，每样东西都恰巧摆在你最容易拿到的地方。

傅红雪从后面的厨房舀了盆冷水，正在洗脸。

他为什么要忽然溜走？

公孙断已喝得大醉，正踉跄地冲出门，跃上了他的马。

他是谁？是不是云在天？

小楼上灯光也已熄了。

刚才窗户上明明出现了三个人的影子，现在第三个人呢？

现在只剩下马芳铃一个人，还睁大了眼睛在等。

桌上只有两副杯筷。

马空群、云在天、花满天、乐乐山、沈三娘呢？

他推开窗子，一掠而入。

荒野上的鲜血开始溅出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叶开也笑了，大笑着道：“主人在里面喝酒，却让客人在外面喝风，这样的主人也有点不像话吧。”

翠浓又在哪里？

那只戴着星形戒指的手，已放下酒杯，手的姿势很奇怪。

马芳铃的手紧紧抓住了被，身上还在淌冷汗。

萧别离已转过头，正微笑着，看着他这面的窗户。

她刚才好像听见远处传来惨厉的呼喊声，若是平时，她也许会出去看个究竟。

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刚被一把从床底下拖出来的小偷。

但现在她已看见了太多可怕的事，她已不敢再看，不忍再看。

但后面的这句话却令他很不舒服了。

屋子里闷得很，她却连窗户都不敢打开。

无论什么样的男子，听到别人说他在女人那方面很有几手，心里总是很舒服的。

这是栋独立的屋子，建筑得坚固而宽敞，除了两个年纪很大的老妈子外，只有她们父女、公孙断和沈三娘住在这里。

叶开心里本来觉得很舒服。

也许只因马空群只信任他们这几个人。

萧别离淡淡道：“他放着又热又暖的被窝不睡，却宁愿躲在外面喝西北风。”

现在小虎子当然已睡得很沉，那个老妈子已半聋半瞎，醒着时也跟睡着差不多。

丁求道：“笨蛋？”

现在屋子里等于只剩下她一个人。

萧别离忽又笑了笑，道：“但这人有时却又像是个笨蛋。”

孤独的本身就是种恐惧。

他一向很少同意别人说的话，但这点却同意。

何况还有黑暗，这死一般寂静的黑暗，黑暗中那鬼魅般的复仇人。

丁求点点头。

马芳铃咬着唇，坐起来。

萧别离道：“能令这种女人动心的男人，当然总有几手。”

风吹着新换的窗纸，窗户上突然出现了一条人影。

丁求道：“谁？”

一个长而瘦削的人影，绝不是她父亲，也绝不是公孙断。

萧别离道：“这两天她心里有别人。”

马芳铃只觉得自己的胃在收缩、僵硬，连肚子都似已僵硬。

丁求道：“为什么？”

床头的椅子上挂着一柄剑。

萧别离道：“这两天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