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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回沉吟道:“刘镛是我上报朝廷得到嘉奖的,此事一出,我心里也堵得慌,如今臬台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且与我政见不同,如无十足证据,我也无可奈何。我如今所能做的,只能是等臬司衙门把案卷呈上来后,我暂时压几日,看看有无新的证据出现。”
“方大人,方世伯!”邢墭红着眼哀求道,“我义兄他曾出巨资助朝廷抗击长毛,对朝廷忠心耿耿,他绝对不会做出背叛朝廷之事!”
方回话已至此,邢墭不疑有假。无论是因邢墭堂舅父和方回交情,或者方回自己的脸面,他都不会高高挂起。
方回疑道:“如此说来,倒是有几分蹊跷,但是刘镛并非胆小怯懦之人,若不是他干的,怎么还没用刑就都招供了呢?”
邢墭无可奈何地带着刘鋌去北山路的邢家别墅暂住,他们每日里都去臬司衙门打探消息,银子塞了不少,但仍未见到刘镛。
“是呀,方大人!”刘鋌磕着头辩道,“长毛烧了刘家宅院,还把刘家老小都抓进监牢,我们东家的义妹也被长毛打死,他每次提起长毛都恨得牙痒痒,怎么会给他们送枪!我一直跟在东家身边,我可以作证,绝无给长毛送枪之事!”
几日后,臬司衙门把案卷呈到方回处,方回细细阅卷,见刘镛供词写得十分详细,初看并没有什么破绽,可细细琢磨,却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在刘镛的供述中,和堵王打交道的部分写得十分详尽,但是对于自己到上海十六铺码头如何购买到枪支的部分,却含糊不清。方回敏锐地想到,堵王已死,查无对症,刘镛自然可以胡编瞎造,可上海十六铺贩运军火的人还在,刘镛便不敢供得太详细,否则就容易露陷。
“此事必有蹊跷!”邢墭急道,“方大人,我义兄刘镛和堵王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岂会帮那些长毛!”
可让方回疑惑的是,既然不是刘镛干的,他为何如此急于认罪呢?要知道这可是滔天大罪,是会累及家人的!
方回却道:“可刘镛全都已经招认,他承认曾给堵王黄文金提供二百支长枪。”
方回招来邢墭,问及刘镛家中情况,邢墭一一作答。
邢墭跪下行礼道:“世伯,我刘镛兄弟定是被冤枉的,求您明察!”
邢墭道:“我义兄父亲已经去世,家中老母年岁已过六十,两个女儿已经许配人家,但还未出阁。两个儿子还小。”
邢墭和刘鋌赶到杭州布政使衙门,方回对邢墭的来到一点也不奇怪,他开门见山道:“贤侄是为刘镛的事来的吧?”
方回问道:“两个儿子现在哪里?”
邢墭在府中听到消息,立马赶往刘恒顺丝行,他吩咐管家去喊郎中救治刘镛娘,等刘镛娘醒来,邢墭让刘家众女眷们稍安勿躁,他和刘鋌一起去找杭州找布政使方大人问问情况,或许事情能有转圜。
邢墭道:“刘镛回南浔前,把他们送去法兰西了。”
刘镛刚被带走,刘镛娘就晕倒在地。吟冬、吟夏、小玉和小玉娘哭成一团,个个没了主张。
方回击掌道:“好个心思缜密的刘镛!他已然做好万全准备,只等着这一天了!”
刘镛嘱咐完家人,便对衙役头儿说道:“差爷,咱们走吧!”
邢墭犹是茫然不解。
刘镛有恳求小玉娘道:“姑妈,我姆妈就拜托您照顾了!”
方回解释道:“刘镛所犯的是死罪,且家中成年男子都将同死,女眷和未成年男子都会被发卖为官奴。但是按照大清律,罪犯的女眷年满六十以上的不予追究,已经许配人家的女儿、无论出阁与否都不予追究,而唯一可能受到牵累的两个儿子,也已经被他送到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