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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墭跪在邢夫人的院子外面整整一天,邢夫人毫不让步,斥责道:“本就是看你媳妇没生孩子,才允许你纳墨莲的,如今淑兰有了身孕,还让她进门做啥?你媳妇如今刚有身孕,她身子又弱,胎像不稳,这个节骨眼上你纳个人来,淑兰动了胎气怎么办?你要做邢家的罪人吗?你爱跪便跪,如今淑兰肚子里怀的,可比你金贵!”
刘家子嗣风波总算告一段落,刘焕章和刘镛娘暂且不提让刘镛娶亲的事了,毓惠和刘镛的日子也就恢复了平静。
邢墭失魂落魄地跪瘫在院外,淑兰的丫鬟馨儿来报,少奶奶头晕乏力,差点摔倒,邢墭只得回自己院里照顾淑兰。
刘镛劝母亲道:“姆妈,毓惠还年轻,等身体调理好了,总还能生的,再退一步,刘钊媳妇是个能生养的,按这个势头,她起码还能生四、五个,你还怕没孙子抱?”
墨莲等了几天不见汪媒婆上门,心里知道定是起了变故,她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如平常一般带着吟冬和吟夏,但到了无人之处,她的心被揪得生疼。
毓惠把刘钊两口子的意思带给公婆,刘焕章又把刘镛的嗣父叫来一起商量,最后决定让刘钊的小儿子承继大房的香火,做了刘镛嗣父的孙子。大房的子嗣问题解决了,刘镛娘心中意尤不平,刘钊承诺,将来他们若再生男孩,就过继给刘镛。
毓惠知道瞒不过,便索性把邢府的情况告诉了墨莲。
毓惠谢道:“多谢嫂子的好意,子嗣之事重大,待我回去跟公婆商量后再给你们回话。”
毓惠道:“我也不知道如何劝你,大约是你们真的没有缘分吧!”
毓惠听了心里一动,觉得这倒也是个办法。按南浔的老规矩,不能生育的首选在族内过继。刘镛当初就是这么出嗣的。
墨莲平静地笑道:“毓惠姐,以后我们别再提他了,行吗?”
刘钊媳妇叹道:“我只恨我太会生了,嫁给他这今年,我就没有停过,做女人真是苦啊!弟妹,你知道,我家就靠阿钊一人养活,孩子都是我一手拉扯,我们实在是不堪负累。所以我和我男人私下商量,把这小的过继给你们,你们想不想要?”
毓惠疼惜地搂过墨莲,道:“行,我们以后再也不提了!”
毓惠笑道:“嫂子,你有什么要我帮的,尽管说便是。”
过了些日子,墨莲从嘉应庙里请了尊观音菩萨像,供在自己屋里,闲事便点着香,用那串黑檀念珠念经。
毓惠去刘钊家端月子汤的时候,刘钊媳妇拉着毓惠说:“弟妹,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毓惠每每经过墨莲房间,便暗暗叹息命运造化弄人。
刘镛娘得到消息,羡慕得眼都红了。她暗暗叹气道:“俗话说得有理,旺财不旺丁,旺丁不旺财。”
有一回,墨莲问毓惠:“毓惠姐,你说人有来生吗?”
刘钊十六岁娶亲,媳妇特别能生,几年下来,他们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二个女儿,这次又生了个男孩。
毓惠道:“你若希望有,那便有吧!”
正在刘镛为了应付长辈关于自己子嗣问题头痛不已的时候,远房族弟刘钊的媳妇生下了第四个儿子。刘钊跟着刘镛也干了好几年了,他虽然不如刘鋌机灵,但踏实肯干,刘恒顺的几个仓库都交给他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