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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聚会的时候,他们才会提起多灾多难的家乡南浔,备受战火摧残以后,不知道又是怎么一番惨象。
沈父手足无措,只能在一旁小声地劝解着。
刘镛托人传递消息给苏州的邢墭,邢墭赶来上海,见到南浔丝业另一种繁荣景象,连忙带人把邢正茂丝行搬来上海,与大家一起在上海滩打拼。
墨莲哭完后,自己打水擦了把脸,恳求沈父道:“阿爹,原谅女儿不能告诉您实情,但请您信我,我都是为了刘家好,为了四个孩子好!毓惠姐把孩子们都托付给了我,我必定要护好他们,不让他们招来横祸。”
从南浔到欧洲的丝路打通以后,在上海的丝业老板们都安下心来,在上海生根发芽,安家置业,整个卢湾区成了南浔人的第二故乡。
沈父急道:“哎呀,你要急死我呀,到底出什么大事了?你倒是说呀!”
与此同时,第一艘洋轮已经停在十六铺码头上,这是梅丰裕丝行老板相熟的荷兰商船,几天后,他们载走了第一批“辑里干经”。
墨莲跪倒在沈父跟前,道:“阿爹,恕女儿不孝,我真的不能告诉您!您就留下我吧,除了这里,我真没其他地方可去了!”
码头上,早已经守候在那里的丝行老板们纷纷鼓掌欢呼,按照事先约定的份额,交钱领取土丝,各自装上预备好的马车,运往自家仓库,请工人将土丝分等级,挑选优质生丝摇成“辑里干经”。
沈父看到墨莲实在为难,也就不再追问了,他拉起墨莲,叹气道:“唉,我不问你了,你就住下吧!”
许是老天护佑南浔人,这一切都无比顺利。半个月后,祖和带领驴车队装上土丝从辑里村出发,德铭带着漕帮的人马在河上配合,他们轮番转运,顺利避过太平军的关卡,安然到达上海十六铺码头。
墨莲的陪伴给沈父的生活带来了色彩,父女俩过起了相依为命的平静日子。
张颂贤满口答应,迅速召集大家商讨,大伙儿决定都行动起来,分配收购土丝的份额,招募工人,让从南浔带出来的摇经师傅教习他们,联络中断的各国商人,告诉他们“辑里干经”即将重新出世。
刘镛自然想不到墨莲去了诸溇,他四处打听,墨莲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而墨莲究竟为什么要离开刘家,成了刘镛心中的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刘镛道:“顾六公公年岁已高,寿松还年轻,南浔丝业如今以您为首,还请张叔您牵头召集各家丝行,商量土丝运来上海以后的运作。”
当辑里村的土丝源源不断地运到上海,各家丝行也源源不断地生产出品质优良的“辑里干经”,出口到各国的途经就显得稀缺了。如今通过各家丝行能联系上的洋商人仅有几家,远远消化不了这成堆的生丝。
张颂贤赞同道:“你办得很周全,德铭这边应该没有问题,我这就差人去找他,等他这里安排妥了,我马上知会你。”
唐漾荷自从回到上海,一直在努力地联络马修先生,可马修先生一直没有回信,他的洋轮也一直没有再来中国。五天前,一艘法国客船首次来到上海,唐漾荷在码头上向那些法国旅客打听马修先生,可是无人知晓。
刘镛和唐漾荷一回到上海,便去找张颂贤,把一切计划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