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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漾荷宠溺道:“你们就乖乖在家等着我回来,唐叔一定把最漂亮的法国衣裳给你们带回来!”
孟维胜的团练往常也会接一些短途押镖的活,这次的任务非比寻常,须得准确躲过太平军的关卡,而且路途遥远。
唐漾荷走后,刘镛一人管理洋行,便忙碌起来。如今的恒顺洋行其实已经成了丝行,主要业务还是生丝。眼见着人手不够,刘镛让刘鋌回了趟家,把刘恒顺丝行原先的伙计都叫来上海,洋行场地不够,便在离洋行不远处又购置了一栋楼,作为临时丝行。
刘镛猛喝一口酒,露出欣慰的笑容。
入秋以后,暑气尽消,刘镛娘因季节变换未及时添衣,染上了风寒。吟冬吟夏侍奉在侧,英嫂带着安澜和安江,家务事便有些忙不过来。
唐漾荷闭上眼睛,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良久,他猛然睁眼,以掌击桌,道:“我干,我们继续干!”
刘镛娘对刘镛道:“墨莲走了有半年了,她母亲的病还没好吗?如今我病了,她也该回来伺候伺候婆婆了吧!”
说到动情处,刘镛含泪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心中也痛啊,可是往小了说,世道再难,我们日子还得往下过,茧农的日子也得往下过,他们的茧子卖不出去,就无以为生。往大了说,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通往世界各地的海上丝路不能就这么断了呀!如今外国的洋轮不来了,我们在外国的市场被东洋生丝占了,要知道,我们的‘辑里干经’曾经统霸欧罗巴市场,现在却默默退出,我不甘心,您能甘心吗?”
刘镛见母亲心中对墨莲不满,只能支吾道:“听说她姆妈的病还不见好,墨莲打小离开家,在我们刘家帮了那么多年,她如今要回去尽孝,我不能拦啊!家中的事您不用担心,如今房子够住了,我正打算买几个丫鬟伺候您。”
刘镛忍着悲苦,向唐漾荷诉说失去毓惠的痛,失去父亲的悲。还把邢墭一夜之间痛失父母妻子的凄惨全都兜了出来。
刘镛娘拂袖而去:“你就纵着你媳妇吧!”
刘镛拉着唐漾荷去酒楼喝酒,喝道醉意朦胧的时候,刘镛道:“这几年的仗打下来,湖州少了七成人口,生在乱世人不由己。唐兄啊,并非只是您失了亲人,我们都一样哇!”
既然儿子都不管媳妇,刘镛娘除了生气也没别的法子,只好闷闷作罢。
刘镛见唐漾荷失了往日锐气,知他因匀薇的死而伤心过度。
刘家放出话去要买丫头,立马就有人牙子上门推荐,刘镛让母亲挑选,刘镛娘挑了四个顺眼的,给取了名字分别叫做:红枫、金桂、蔷薇和杜鹃。
宋祖和套了驴车送刘镛到震泽后就回去了,刘镛熟门熟路找到唐漾荷住的地方。这日正是匀薇过五七的日子,刘镛在匀薇灵堂找到唐漾荷,他们一同祭奠完匀薇回到唐漾荷住处,刘镛说明来意,唐漾荷不以为然道:“又不是过不下去了,生意停个几年也不打紧,何必要冒这种险?”
刘镛娘没有文化,只能比对着院子的花草给丫鬟们取了名字,红枫和金桂服侍自己,蔷薇服侍吟冬,杜鹃服侍吟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