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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惠轻轻拍着刘镛娘的手背,柔声道:“您什么都不必说,替我照顾好吟冬,我一定把邹先生找回来。”
刘镛娘感动道:“毓惠呀,好儿媳呀,你这叫我说什么好呢!”
吃过午饭,毓惠便去码头雇船,但年关将至,竟无船家愿意出远门,毓惠问了一圈,失望之极。
毓惠坚定道:“我意已决,为了刘镛哥哥,请您不要把此事透露给公公知道,免得他阻拦。”
张同坐着张府的船收债回南浔,正好也停靠在码头上,他目睹毓惠的困境,心生同情,上前宽慰了几句。
刘镛娘说:“听着就心里发慌,你还是别去了吧!”
张同回到府上向张颂贤交了差使后,忍不住叹息道:“东家,你道我今天在码头上碰到谁了吗?”
毓惠说:“我已经打听过了,去徽州须先走水路到富春江,再雇马车车走旱路到梅城,之后翻过两座山,走几十里山路,便到安徽境内,到了安徽境内,离徽州就不远了。”
张颂贤露出疑问的眼神:“哦?”
刘镛娘抹起了眼泪:“毓惠啊,我要是识字,我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替你去,偏偏我又是个睁眼瞎!这可如何是好啊!”
张同回道:“老爷,今天刘镛媳妇在码头雇船,竟然想要独自去安徽找谈德丝行的账房邹先生来为刘镛洗冤!”
毓惠说:“别人去找,我不放心。姆妈,我早一日找到邹先生,吟冬她爹就早一日回家。”
张颂贤沉吟道:“你说刘镛真的是被冤枉的吗?”
刘镛娘咬死不松口:“阿镛如今在牢里,家里都靠你,你可不能再出事了,寻找邹先生的事,还是雇人去找吧!多出点银子,总会找到的!”
张同道:“如果刘镛真的贪墨了订单,她媳妇去找邹先生做啥?邹先生是已故谈老板的心腹,还能被刘镛收买了,替他做伪证不成?”
毓惠冷静道:“爹爹年迈,又有腿疾,也只有我能替吟冬她爹出头了。”
张颂贤眉头一皱,问道:“那她雇到船了吗?”
刘镛娘吓了一跳,说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独自出远门,被拐被卖怎么办?这万万不可!你爹也不会愿意!”
张同摇头叹道:“这大过年的,谁愿意出远门那!可怜刘镛一家,这个年是过不安生喽!”
腊月二十六,毓惠上街割了年肉,把过年该准备的东西都备齐了,走进婆婆的屋子,对婆婆说:“姆妈,你和爹爹带着吟冬过年,我出趟远门,去徽州找邹先生。”
张颂贤心里一热,他想到当初自己被冤下狱之时,刘镛仗义相救,如今刘镛落难,怕是刘知县会因之前的事而为难他,况且沈毓惠一介女流之辈挺身救夫,值得敬佩,自己也该为刘家尽点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