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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道:“呦,害什么羞呢?女人可不迟早得嫁男人,妹子,许了人家没?你看哥哥我怎么样?”
但墨莲仿佛从来不为自己的命运悲哀,她做什么都是开开心心的,卑微的身份掩盖不了与生俱来的贵气。
墨莲心里气极了,没想到邢家丝行居然有这种轻浮的伙计!她忍住怒火,问道:“敢问小先生贵姓大名?”
邢墭的心被触动了,他自觉小看了这个乡下姑娘,他也叹息命运的不公平,如此资质的女孩子,竟然生在乡下,只能给别人当个丫鬟。
伙计还以为墨莲动了心,乐道:“哥哥我姓曾,他们都叫我大牛,你就叫我大牛哥吧!妹子,你怎么称呼?”
珏英为墨莲作证道:“墨莲说得是,这些日子全靠她教我激励我,否则可真为难死我了!”
墨莲突然翻脸怒道:“我姓姑,叫奶奶!”
墨莲笑道:“少爷您只知道书中有功名,却不知道书中亦有理家之道。我好歹也读了几年书,若什么道理都不明白,那岂不是白费了功夫!我不仅会理家,还会算账呢!只要用心,这世上就没有什么难事。”
墨莲趁着曾大牛一愣神的功夫,推开他闯进门去,曾大牛回过神来在后面追赶,墨莲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邢墭每次去栖梧院都能遇到墨莲,每次都见墨莲在教习珏英当家,便好奇地问道:“你一个乡下长大的姑娘,怎么懂这些?”
墨莲闯入丝行后院,茫然四顾,不知该去哪里寻邢墭。
入秋后,邢庚星的病不见好转,索性把邢正茂丝行提前交给邢墭,自己去南太湖边的太湖山庄里安心养病,邢墭把父亲送到太湖边安置好,母亲也留下照顾,邢府里便只剩珏英和邢墭兄妹俩。邢墭倒还好,珏英硬着头皮学当家,可真是难为死她了。邢墭关心妹妹,便往栖梧院多去了几次。
“墨莲,你怎么在此?”突然,墨莲身后传来邢墭的声音。
毓惠心中感激梅若锦,想着找机会答谢,但一个正房太太拜会姨娘,断没有这种规矩,所以只得先撂下此事。
墨莲回头,惊呼道:“少爷!”
等吟冬身上的痘痂脱落,全身又变得白白嫩嫩,全家的心都放下了,但毓惠生恐在张府时传播给别的小孩,便留意打听,幸得没听说那天在场的小孩被传染的。
这段时间丝行忙碌,邢墭已经有好一段日子没见过墨莲了。
终于有一天早上,毓惠发现吟冬脸上的水痘灌浆了,全是白白的脓包,毓惠喜极而泣,赶紧告诉婆婆,刘镛娘也十分欢喜,张罗着拜谢痘仙娘娘。
邢墭打量着墨莲,今日墨莲身着月白染青花的襦裙,衬着瓷白的皮肤,犹如芙蓉出水,清丽可人。
一连几日,毓惠衣不解带地照看着吟冬,一家人都忧心忡忡,家中早就供上痘仙娘娘,刘镛娘一日三拜。
墨莲被邢墭盯得不自在,又想到方才受曾大牛的轻薄,心里顿时委屈不已,跺脚道:“少爷,墨莲虽是下人,但并非人人可欺辱!”
宴会结束,刘镛回到家里,才发现出了大事,郎中已经来看过,确诊吟冬得了水痘,开了汤药灌了下去,依旧高热昏睡,至于能否熬过去,就看天意了。
邢墭连忙收回目光,尴尬道:“墨莲,你别误会,我打量你今日打扮与往日不同,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