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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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宴的时候，婆子来后宅请毓惠，梅若锦便说刘太太因女儿拉稀，急着回家换洗去了。婆子也没疑心，依样禀了许氏。

见邢墭服软，墨莲觉着方才的事也怪不得邢墭，便行礼道：“墨莲失礼了！方才的事，原怪不到少爷头上！”

梅若锦把毓惠从后门送走，把房中被褥扔出去烧了，又用白醋给房间消了毒。接着嘱咐厨房烧了一大锅金银花水，着人送到花厅给各位女眷，名为消暑。想想还是不放心，便将白酒倒入水中，派夏绛端水给触碰过吟冬的那几位女眷净手。

邢墭一听墨莲这话，奇道：“这是邢家丝行，谁敢欺负你不成？”

毓惠感激万分，把今日张府中接触过吟冬的女眷回忆了一遍，告诉了梅若锦。

墨莲怒气上来，道：“门口有个叫曾大牛的伙计，您去问他！”

毓惠一惊，这才想到这一层厉害，心里更紧张了，也明白了梅姨娘的良苦用心。

邢墭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这曾大牛是邢正茂丝行打杂的，忙时搬货，闲事看门，算不得正经伙计，此人平时看起来就有些油嘴滑舌，没想到竟调戏起邢府丫鬟来，是可忍孰不可忍！

梅若锦冷静道：“刘太太，您赶紧带着小姐回家，我悄悄送你从后门走！今日哪些人碰过小姐，你一一告诉我！”

邢墭拉着墨莲疾步来到门口，大声喝道：“曾大牛，出来！”

梅若锦担忧的其实还不止这些，水痘是传染病，张府有两个幼童，今日赴宴的女眷中带孩子来的也不少，若他人痘疫爆发，那刘家怎么担得起这个罪过？

曾大牛闻声过来，看到少东家领着墨莲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心中暗叫不妙。

毓惠闻言差点跌坐地上，孩子出水痘那是一个大坎，且半数孩子迈不过这道鬼门关。

曾大牛卑身屈膝地上前，回道：“少东家，您吩咐！”

梅若锦定了定神，说道：“刘太太，小姐怕是出水痘了！”

邢墭一把抓住曾大牛的胸脯，把他推倒在地，怒道：“收拾你的铺盖，滚！”

毓惠见梅若锦突然神色大变，惊疑道：“梅姨娘，怎么了？”

曾大牛未曾想吃豆腐啃到了硬骨头，自叹运气不好，他恼羞成怒，便索性耍起无赖，指着墨莲喊道：“我还当是什么正经货，原来是个想攀高枝做姨娘的！”

梅若锦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在上海弄堂里的时候她见过邻家小孩出水痘，初起时正是这个样子。

墨莲从小心气高，最听不得姨娘、做小之类的话，她顾不得形象，欲扑过去挠他，被邢墭死死拉住。

梅若锦转身去看床上的吟冬，熟睡中的吟冬小脸红扑扑的甚是可爱，梅若锦边赞叹着边忍不住用手去摸她的脸，手刚触到吟冬的皮肤，就觉得滚烫滚烫的，再看细看吟冬的脖子上，竟然出了细细的红疹。

曾大牛趁机起身逃离，墨莲从地上捡了块石子扔向曾大牛，曾大牛腿上吃痛，一瘸一拐地跑了。

梅若锦笑道：“咳，刘太太见笑了，管家这种事原也轮不到我，可巧太太怀了二公子身子不适宜，就把这摊事扔给我了，哪里是我能干不能干呀，勉为其难罢了！”

墨莲犹是怒气未消，邢墭看到门前围观的人多了起来，赶紧把墨莲拉进丝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