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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锦冷静道：“刘老板下一步计划，可是想通过这次机会拿回那二万两银子？”
夏绛道：“谁知道呀，平时看他人模狗样的，隐藏得可真好。你知道吗，许德铭出事后，春绿可伤心了呢。”
“马上去找梅掌柜！”刘镛和唐漾荷立马赶到张恒和贸易行，把摸到的情况详细禀报给梅若锦。
梅若锦心乱如麻，她思忖着，是不是因为自己，许德铭才自暴自弃染上了大烟？这跟春绿又有什么干系？
过了二日，唐漾荷的朋友把埃米尔底细查个底朝天，埃米尔幼年随着当水手的父亲来到上海，父亲染病死在上海，埃米尔就在上海滩厮混，等到法租界成立后，埃米尔就和各家洋行混得很熟，做做掮客养活自己。可张颂贤那一批订单，根本子虚乌有。埃米尔提前知道京庄提高贡丝份额的消息，也摸透了张颂贤和各家丝行的库存量，来个瓮中捉鳖，白得两万两银子。
夏绛并未注意到梅若锦的神情，继续道：“春绿原巴望着太太能把她许给侄少爷，这下可好，鸡飞蛋打了。”
刘镛道：“还是等你的朋友摸清楚埃米尔的底细再作计议。”
梅若锦皱着眉头，问道：“许德铭被老爷赶出府后，回了嘉兴？”
唐漾荷问道：“你真想和他做交易？”
“说出来笑死人。”夏绛鄙夷道，“他大约不敢回家，竟然在京庄做了杂役，我曾看到他在京庄外刷马桶呢！”
刘镛和唐漾荷一上马车，便冷笑道：“这个法国瘪三，坑我们南浔人还坑上瘾了！”
梅若锦听不下去了，她起身便走。
埃米尔道：“一言为定，三日后在我就在此地恭候二位。”
梅若锦出了张府的大门，往西边垂虹桥方向走去，在距京庄二十米之遥时，梅若锦看到许德铭提着大水桶在门前洒水洗地，忙得满头大汗。
刘镛和唐漾荷使了个眼色，说道：“待我们回去商量一下，三日后给你答复。”
梅若锦默默地站在远处看着许德铭，许德铭洗完地拎起水桶，抬头看到梅若锦。可他没有停顿，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下河埠头提了一桶水就进了京庄的大门。
“那自然照价全收。”埃米尔拍着胸脯说道。
京庄是非之地，许德铭连多看一眼梅若锦都不敢，唯恐给她惹上麻烦。
“那如果验货后我的生丝比日本生丝好呢？”刘镛不动声色地问道。
过了片刻，许德铭再次出门，街上已经不见梅若锦的身影。
埃米尔说：“我们可以立个契约，我可以出高价收购你的生丝，但你交货的时候，我们请洋行的验货师傅现场验货，如果你的生丝质量不如日本生丝，生丝你原路拉回去，还得赔偿我二万两银子。”
曹三出现在许德铭身后，冷不丁地喊道：“瞧什么呢？”
唐漾荷看着埃米尔表演，忍不住插话道：“那要如何才能让你相信呢？”
许德铭吓了一跳，掩饰道：“我瞅瞅门口的地洗干净没有。”
埃米尔说道：“刘老板，侬也晓得，如今外国人喜欢日本生丝，中国生丝不吃香了，侬讲侬手里的生丝品质超过日本生丝，阿拉有点不放心。”
曹三道：“还瞧什么地呀，你小子运道来了，管家正找你呢！好事！”
刘镛道：“请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