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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了九丈高阶,有人牵了关伯昭的马来,她浑浑噩噩的,不知到底要被如何处置。
由着人将她拴上了关伯昭的马,那黑脸的将军扬鞭一抽,打马起步,整个人便猛地一下被拉拽在地。
来时那人携她的手进的宫,走时她被人押着,架着,被快马拖了出去。
那马就在邶宫的青石板上疾疾奔跑,把她从邶宫拖出来,又沿着邯郸的大道继续往前拖去。
马跑得很快,那瘦削的身子就在青石板上不住地颠簸翻滚,几乎要在那长长的大道上拖出一溜火星子来。
不知要被拖到何处,也不知被拖了多久,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颅内就活似有人在奋力击鼓,咚咚击打个不停。
身上已不知到底多少擦伤了,只知道那华贵柔软的宽袖大袍几乎被磨得稀烂,再往前拖一步,便磨得更烂,人也更疼。
正因了全身都疼,因此也分不清到底是何处更疼了。
她不敢叫疼,殿里的人与她一样的疼。
她还活着,而殿里的人生死未卜。
她没有脸哭,也没有脸叫疼。
惠王三年五月一日这场因夺权而起的兵变悄无声息地卷甲韬戈,然而属于她的毁灭才真正地开始到来。
恍恍惚惚的,骑马的人总算停了下来,押她的人黑着脸命道,“吊上城门!”
她还在想,吊上城门啊,吊上城门干什么呢?
押她的人又道,“引出背后的人!”
假死药就在身上,但她到底没有吃下。
吃了就要离开,吃了就再也见不到谢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