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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霁从不觉得开心。
她擦过泪,小声抽泣,“金陵的人都很坏,从以前就坏。”
司未的眼皮往下垂了会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忘记顺着话哄秦霁。
“金陵也有好人呢。”
“没有,一个也没有。”秦霁的泪又掉了两颗下来,摇摇司未的手臂,抽泣着问,“你是不是困了?”
司未脸上的倦意一扫,拍了拍胸,“没呢,姑娘有话只管同我说。”
秦霁擦掉泪,“司未,你知道么?其实我小的时候也是住在金陵。”
“母亲去世几月后,我屋里多了一个做活的女人,她初时对我很好,可是后来变了。每日都逼我喊她娘亲,若我不喊,她就要把我和弟弟丢出去。”
小姑娘啜泣声渐止,陆迢捏着手里的素帕,又将其叠了起来。
帕子被他展开叠起数次,绸面已经生出褶皱,最终被他掩入袖中。
陆迢与秦霁此时相隔不到一丈,然而他在屋外,她在屋内,中间隔了一堵由层层砖石垒起的厚墙。
夜照在他身上,将月白长衫浸染成黯淡的蓝色。
直到此时,陆迢才发现他对秦霁知之甚少。
不知道她小时候如何,不知道她怎样长大,更不知道她平日在家是怎样过的。
说来他们在一处,也才几个月而已。
实在太短。
秦霁住在金陵,应是八九年前,她爹爹尚在金陵任职。
那个时候,她才不到十岁,还是个扎着双髻的小小姑娘。
陆迢伸手往自己膝盖比了比,又移高了些。
房内司未皱了眉,“这妇人好毒,那后来呢,姑娘可告诉你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