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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我的一个发小,他学习成绩很差,但从小酷爱户外活动。他上山捉蛇,能看出蛇的爬行痕迹并分辨出种类和大小,这种本领对我来说简直堪比侦探,然而现在他只能在家乡做一点小生意维持生活。所以我觉得,公共的教育体制还是有些像标准化生产,如果我们可以根据每个人的不同优势去形成个性化的引导教育形式,就会最大程度地发挥每个人的价值。
也许,未来的基础教育会侧重于基本的知识体系和生存技能,专业领域会细分,通过大数据、人工智能、互联网等手段,知识会实现共享,老师可远程教学,打破时间和空间的约束,让人可以随时随地学。只要你对某一领域感兴趣,你就可以一直找到相关的老师、课件去学,实现终生学习、因材施教。这样就不太会出现从事的工作和自己所学的专业或者兴趣完全不同的状况了,每个人都能成就自己。
当然了,这有点理想化,但我相信在不久的未来,教育体制一定会有非常大的进步。现在很多报道里会写我的履历有多优秀,这让我特别惭愧和汗颜。之所以有这种心理,是因为我真的感觉到,在学习的海洋里,我还稚嫩得很。对医学的钻研,我也是踩着前辈们千百年来搭好的阶梯缓慢地向上爬,离尽头还遥不可及。我幸运的是选择了我感兴趣的领域,所以我的每个阶段都好像有不错的成绩,但我相信,每个人只要找到自己的兴趣点,一样可以取得同样的结果。
我和妻子在教育孩子的层面上高度一致,我从来没有要求或者指望陶陶长大后要成名成家。我们只是希望她能拥有一个独立的人格,找到自己热爱的领域并能从中创造个人价值和社会价值,成为一个快乐的人即可。所以在她的童年,我们并不限制她的任何喜好,只要她喜欢,该报班报班;如果确定她不喜欢,该退班退班。相较于成绩,我们更关注她在学习的过程中是否有思考能力,一味地死学苦学会扼杀她的一些天分。如果她对某方面感兴趣,她一定会思考怎么能学得更好、钻得更深,这是人的天性。比如,现在很多小朋友对电脑和手机都很感兴趣,即便没人教他们,他们也会像天生就会一样,玩得比大人们还溜。
很庆幸无论是父母还是老师都没在我的童年将我的兴趣扼杀。
我小学就读于江西省南城县盱江小学,去学校报名的那一天我印象深刻。当时周边有一群带着小朋友报名的家长,他们议论纷纷,探讨着到底让孩子进尖子班还是普通班。有的家长认为尖子班老师讲得快,作业多,担心孩子负担太重;有的家长认为尖子班的老师和同学一定会更好一些。
母亲就问我,你想上什么班。我脱口便说上普通班。然后老师让来报名的小朋友排成队,一个个进去面试,大家年幼无畏仍然嬉笑打闹。我的面试官是一个留着齐肩短发的漂亮女老师,她笑眯眯地问我:“你长大想做什么啊?”我斩钉截铁地回答:“当科学家。”她被逗乐了并问我为什么,我说我喜欢,想知道世界是怎么来的。
后来这个女老师成了我的班主任。她姓李,非常和蔼可亲,很少看她生气。有时同学们太淘气,她便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其实我们都能看出来她是装的。
有一次,我上课时看连环画被她发现了,下课后被带到办公室。我心跳得厉害,心想完蛋了,要么挨顿板子,要么就得没收我的小画书,甚至有可能叫家长。然而她只是说道:“老师也很喜欢科学,你看的是《超人》吧,只有学好知识,以后才能做真正的超人哦。”我大惊,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她继续说:“如果要实现这个理想呢,我们还要学习很多知识,今天老师讲的就是这些知识中最基础的,你若是错过了,以后就学不到了;而连环画,你可以一直看,不是吗?”从那以后,我上课就再也没有走过神。
母亲也从来不阻止我看这些。她在新华书店工作,那里有我喜欢的经典文学作品,数量稀少但我视若珍宝的科幻书籍,还有一些神话和童话故事书……所以看书有得天独厚的条件。那时父母的工资并不高,后来我才知道,母亲当时工作全天都是站着的,所以腰痛得厉害。父亲想让她睡得好一点,决定买一个当时很流行的席梦思床垫,结果她把买床垫的钱陆陆续续都用来给我买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