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第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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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梅尔说,“我们先喝完这该死的杜松子酒。剩下的刚好够每人一杯。然后我们去吃饭。我们去那个新地方。”
“他情绪不太好,”特芮说,“梅尔,你为什么不吃片药?”
梅尔摇了摇头。“我什么都吃过了。”
“谁都有需要药片的时候。”我说。
“有些人生来就需要它们。”特芮说。
她在用手指刮蹭桌子上的东西,稍后,她停了下来。
“我觉得我想给我的孩子们打个电话。”梅尔说。“你们都不介意吧?我去给我的孩子打电话。”他说。
特芮说:“要是玛乔里接电话怎么办?你俩听我们说过玛乔里的事吧?亲爱的,你知道你不愿意跟玛乔里说话的。那只会使你更加难受。”
“我不想和玛乔里说话,”梅尔说,“但我想和我的孩子们说话。”
“梅尔没有一天不唠叨这件事,他希望她再嫁人,要不就死掉。”特芮说。“不说别的,”她说,“她正在拖垮我们。梅尔说她不结婚是为了故意刁难他。她有个男朋友,跟她和孩子们住在一起。所以,梅尔也在养着她的男朋友。”
“她对蜂毒过敏,”梅尔说,“如果我不祈祷她再婚,我就祈祷她被一群该死的蜜蜂蜇死。”
“真不要脸。”劳拉说。
“嗡嗡嗡嗡嗡嗡嗡——”梅尔用手指作蜜蜂状在特芮的喉咙上比画着。然后他将双手垂到身子两旁。
“她很邪恶,”梅尔说,“有时我真想装扮成一个养蜂人去找她。你知道吗?戴着那种像头盔一样的帽子,有可以放下来遮住脸的挡板,大手套和防护服。我会去敲门,把一窝蜜蜂都放到她屋子里去。当然,我得首先确保孩子们都不在家。”
他把一条腿跷到另一条腿上,看上去他费了很大的劲。然后,他把两只脚都放在地板上,身体前倾,手肘支在桌子上,用双手托住下巴。
“要不我还是不给孩子们打电话了,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主意。不如咱们直接去吃饭吧,怎么样?”
“听起来不错,”我说,“吃或者不吃,或者接着喝。我可以现在就出发,向落日走去。”
“那是什么意思,亲爱的?”劳拉说。
“就是我说的字面意思,”我说,“就是说我可以就这样继续下去。就是这么个意思。”
“我可要吃点东西,”劳拉说,“我想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饿过。有什么可以垫垫的?”
“我去拿点奶酪和饼干。”特芮说。
但特芮只是坐在那儿。她没有起身去拿任何东西。
梅尔把他的酒杯倒扣过来,酒洒在了桌子上。
“酒没了。”梅尔说。
特芮说:“现在干吗呢?”
我能听见我的心跳。我能听见所有人的心跳。我能听见我们坐在那儿发出的声响,直到房间全都黑了下来,也没有人动一下。
<a id="note_1" href="#noteBack_1">[1]</a>梅尔文(Melvin)是梅尔(Mel)的全称。
<a id="note_2" href="#noteBack_2">[2]</a>这里梅尔想说“骑士也是某个人的仆人”。“仆人”对应的英文为“vassal”,梅尔把它说成了“vessel”。Vessel中文翻译为“容器、船”,此处按别字处理,翻译为“扑人”。
<a id="note_3" href="#noteBack_3">[3]</a>尼克(Nick)和尼基(Nicky)都是尼古拉斯(Nicolas)的昵称。尼基更亲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