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蒂安·巴里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爱米文学网aimiw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像达格斯镇那样的地方可不多。其实,就是没有。达格斯镇到处闹嚷嚷的,难以安宁,马匹脏乎乎的,门推来关去都踢里哐啷直响,不时有怪人疯疯癫癫地喊叫。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几乎衣不蔽体,身上套着个装麦子的旧麻袋,腰部打着个固定的结,约翰要好一些,他有一套古怪的黑西服,很旧,从面料上的沙眼破洞来看,至少也穿了三百多年了。不过,约翰似乎觉得这身衣服挺舒服,裤裆的透气性极好,好到你几乎可以透过破洞目测他那家伙的大小,好到你和他说话时的目光得转向别处才行。我后来想出了一个应对策略:尽量把目光聚焦在他那张讨人喜欢的脸上。我们在一座崭新的房子前,构成墙体的木头还带着砍伐的痕迹,一看就是刚建成的样子,仓促到连墙上的铁钉都还闪着些许光泽。有块招牌上写着酒馆,就两个字,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招牌下面挂着一块更小的木板,上面写着:招男孩,要干净。
“看到了吗?”约翰·柯尔说。要说文化学识,他比我还差点儿意思。“你看,”他说,“我们至少能满足一半要求。”
酒馆里面非常舒服,装修用了大量的深色,从地板到天花板都是暗沉的镶木,长长的吧台色泽乌黑、质地光滑,仿佛下一秒就有黑油从木头缝隙里渗出来。我们觉得自己就像是爬进小姑娘软帽里的臭虫,格格不入,很不自在。就像那些富丽堂皇的美利坚绘画,盯着的时候觉得画面气势恢宏,置身其中就没那么安逸了。吧台后面的人穿着体面的羚羊皮外套,不动声色地在擦拭着台面——那里已经够亮,根本没必要再接着擦了。这酒馆一看就是新店开张的样子。通往楼上房间的台阶上,一个木匠在忙着安装扶手栏杆,眼看就要装完了。那酒保的眼皮耷拉着,他也许早就看清楚我们了,甚至可能已经表达过“滚出去”的意思。然后眼睛睁开了。我们预计他会厌恶地后退一步,会破口大骂,但没有。这个眼光敏锐的家伙反倒微笑了,似乎挺高兴看到我们。
“你要找干净的男孩?”约翰问道,语气恰到好处,有一点拳击场上出手试探的意思,但仍然预示着相当的威胁。
“欢迎,欢迎你们。”那人说。
“我们?”
“是的,你们。要找的就是你们这样的,特别是那边更小个的那个,”他说,用手指了指我,然后像是害怕约翰会生气并闷头跑掉那样,也顺便带上了他,“你也行的。”他补充道,“一个晚上给你们每人五十美分,只要你们喝酒悠着点,喝多少都免单。我们后面的棚屋可以供你们休息,那里还是挺不错的,舒服又安逸,暖和得像猫窝。只要你们表现合格,待遇就是这样的。”
“那是要做什么呢?”约翰心存狐疑地问道。
“世上最轻松的工作。”那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