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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将近,泽卡·普里莫罗索在挂着“狂舞曲”招牌的建筑前停步。“就是这儿。”他兴奋地嘟囔。妓院门口站着一名守卫。不久,那边掀起一阵喧哗。他们不许泽卡·普里莫罗索进门,也不准他解释。“黑鬼,”人们迭声叫骂,推搡着无助的译员。我在人群里拼命地找:那个阿马拉尔中士到底在哪儿呢?
我循泽卡的呼救声走去。他倒在人行道上。我把他拖到路对面,擦干净流到脸上的血,而他忙着整理发型。冲突中,他的一只鞋掉了跟。他叫我去找。鞋比所有通行证都重要。这就是他的权衡:最要紧的是整理仪容。我趴在人行道上摸索时,译员在为殴打他的人辩解,让我别误解那场暴行,那在他口中不过是场“意外”,没什么特别含义。“他们肯定是没认出我。我可是在哪儿都很受尊重。”
“别说了,泽卡。”我清理着他糊着血的脸,命令道,“再不闭嘴,这伤永远好不了。”
他又去整理头发,血污的手指摸索着浓密头发间的缝隙。我递给他一块布擦手,那只手伪造过许多封介绍信,把他的同胞弄了出来。这是我照顾他时他说的。他借了白人的身份,在通行证上签过无数次假名,一个非常葡萄牙的名字。他写得实在太好,没人能想到那些证件都出自黑人之手。
“知道了吗,伊玛尼?”泽卡如此作结,“都说我背叛了黑人同胞。我才是帮他们最多的……”
路对面有人叫我的名字。是比安卡·万齐尼。我们拥抱的动静引得过路人狐疑地对视。我没发现泽卡溜进看热闹的人群去找阿马拉尔。
“我知道你到过洛伦索·马贵斯,”比安卡说,“热尔马诺写了信给我。他已经给你寄了两封信。你没收到吗?安德烈亚没给你?”
我摇头。“安德烈亚?”我问,声音低下去,头脑一片空白。有人拽我的胳膊。是泽卡·普里莫罗索,他催我回我们的船上。他是这么说的:“我们”的船。
“你去吧,泽卡。那不是我的船。”
“过来,”他坚持道,“阿马拉尔中士已经在这儿了,别让他等。”
我的手指抓上比安卡的衣服,靠在她怀里求她:
“让我留在你这儿吧,比安卡,把我藏在你那些女人里。我在这儿等热尔马诺。”
这不是什么好主意,比安卡反对道。一来,他们会来找我;二来,没人知道热尔马诺哪天从洛伦索·马贵斯过路。最后,更重要的原因是,错过了这艘船,我就再也去不了里斯本了。葡萄牙,她说,才是我该等待我丈夫的地方。
“回船上去吧。泽卡说得对,那是你的船,你仅有的船。”
我松开比安卡,任由他们拖着我走向内<i>维斯-费雷拉</i>号。意大利女人越来越远,路灯照亮了她的头发,我突然看见她在挥手。我知道她在大喊,但那片妓院尖锐的乐声没让我听清她想对我说的话。她手里挥舞的好像是个信封。也可能是块表示告别的白手绢。
<a id="note_1" href="#noteBack_1">[1]</a>意为“我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