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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长官。他们在歌颂齐沙沙。”
船长沿栏杆疾跑,试图分辨颂歌来处。夜色深重,伸手不见五指。惊惶的安德烈亚命令卫兵放上几枪,哪怕不知方向。
“开枪!向那些该死的小船,开枪!”安德烈亚下令。
“哪些小船?”士兵问。
“随便往哪儿打,让他们离远点!”
这办法见了效,小船远退,寂静重新环绕了我们的船。恩昆昆哈内被关进驾驶舱,门口安排了两名卫兵,一个黑人,一个白人。
在那间临时牢房里,恩古尼人被征服的国王像穿山甲一样蜷起。我想起父亲的话:牢房全都狭小,监禁无不终身。
神出鬼没的小船吓住了安德烈亚船长。他疑心他们想杀那黑人国王,但更相信他们的目标就是他本人。他急于掌控局面。无论是哪种威胁,都必须立刻加强船上的警戒。
我和泽卡·普里莫罗索被紧急派往洛伦索·马贵斯,任务是向一位叫杜阿尔特·阿马拉尔的中士求援。他出身行伍,还是船长忠实的朋友。我们得去那些见不得人的地方找他。出发前,阿尔瓦罗·安德烈亚提醒我们:别让莫西尼奥知道,不然这次求援一定会被嘲笑。正因如此,安德烈亚才选了我们这两个生面孔的平民执行那项棘手的任务。
“小心行事,”他叮嘱我们,“然后带阿马拉尔来见我。”
他眼神慌乱,脸上淌着汗。我差点认不出那个镇定地战胜了暴怒的<i>希泽泽</i>风的男人。
不一会儿,我们上了岸,普里莫罗索认出旁边是圣母受孕要塞。我们匆匆穿过开阔的广场,四周尽是狭窄的街巷。“就是这儿,这就是商贾街!”普里莫罗索指认道,“咱们小心点!晚上城里很危险,就算上帝也得当心。”他走着路也没停嘴:“我带了我的通行证,但你一个外地的黑女人,这时候已经不能上街了。”他得意地晃晃那张证件,那让他能在日落后在欧洲人专有的土地上畅行。我们不得不避开负责执行禁行令的警员。泽卡·普里莫罗索为他们的抽查行动辩解:
“葡萄牙人很谨慎,这么做没有恶意。只是天都黑了,黑人走来走去不好。白人可能被吓到,毕竟等他注意到有黑人,就已经撞上了。”
我们走在商贾街上。我的葡萄牙语说得比大多数葡萄牙人还好,也读过很多书,但我从没到过城市,从没在路灯下走过路。泽卡·普里莫罗索自豪地翻译着这座我的眼睛读不懂的城市。酒吧门口,一群半裸的女人卖弄着风情。无数浪荡子从那儿走过,差不多都醉着,大着舌头互相调笑或谩骂。附近发现了金矿,洛伦索·马贵斯便挤满了来碰运气的人,有英国的、荷兰裔南非的、叙利亚的、黎巴嫩的、意大利的、希腊的,还有些来自远到任何地图都不能证实的国家。
普里莫罗索一面就这座城市发表演讲,一面仔细观察各个建筑的立面,从光照弱些的人行道向街对面窥探。然后,他像对待孩子一样把我举了起来。从那个位置,我看到那些房间里烟雾缭绕,女人们几乎赤着身子,却又打扮得太多。“就差一点,”我大声承认道,“我没跟这些女人一样。”
“怎么回事?”泽卡问着,把我放回地上。
我向他讲了比安卡·万齐尼打算把我签进夜总会的事。“去那家‘波希米亚女孩’?”泽卡惊讶道。我耸耸肩。“不知道,”我说,“我只知道我会叫黑莉莉。”
“这名字妙极了,”泽卡说。“你就该这么叫。”他这样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