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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有人在穿过树林时遭遇歹徒袭击。他们殴打他,脱下他的衣服,挖出他的眼睛,把他绑在树上。午夜,不幸的人的双眼开始顺着他的腿往上爬,想回到脸上。那人感到眼睛在他身上攀爬,请求让他安生一会儿。“请别回来,”他恳求道,“我不想再看什么了,再也不想看见这世界了。”</i>
<i>话声刚落,他听见动物靠近来的低吼。他瞬间被吞噬。骨头也没留下,只剩几根缠在树上的绳子。没了寄寓的躯体,那双眼转而在丛林中漫游。正是通过这双眼,林中的行人看见自己的梦。</i>
(达邦狄的讲述)
很久以前,我就忘记了自己的种族,远离了我族人的习俗。但我保留了黑女人的坐姿:两条腿并住蜷起,膝盖上下交叠。国王的目光盯在我身上,估量我对旧日的威权还有多少忠诚,打量我恭敬交叉着的双手。
到早上了。没几个小时前,我们还在船上。那些俘虏走进城市时松了口气,王妃们甚至微笑起来。但愉悦十分短暂。只是换了牢房。此时,在洛伦索·马贵斯监狱后面,俘虏被分成两组。一名安哥拉军人边吼边推搡:
“兰丁人一边,瓦图阿人一边!”
“这儿没有这些人<a id="noteBack_1" href="#note_1">[1]</a>。”齐沙沙嘟嘟囔囔。
恩昆昆哈内与家眷聚在一棵杧果树的树荫里,恩瓦马蒂比亚内·齐沙沙和三个妻子则坐在另一棵树下。
齐沙沙出言讥讽:恩昆昆哈内不该考虑重登王位,倒该让妻子给他穿上白人的军装。“还是说,”他问,“加扎国王已经不再是葡萄牙军队的中士了?”
他想羞辱国王,贬低众王妃。齐沙沙不知道的是,他自己,素有威名的、骄傲的反叛军,已在当天被编入葡萄牙军队。从那天起,那群俘虏就都是他们昔日敌军的一员。严格来说,他们都该在即将来临的阅兵中穿军靴、着军装列队行进。但是,与此相反,他们将光着脚、几乎赤裸着游街。种族将是他们的衣装,唯一为殖民地众人所知的衣装。
我走向恩昆昆哈内。做国王的需要花上一段时间才能注意到来人。来访者是女人的话,则要更久。我早知他的任性,所以并不为等待不快。终于,恩昆昆哈内轻轻摆头示意,让我开口。
“他们让我来向你说明庆典要怎么办。”
“他们会绑着我去吗?”国王问。
本该是我来提问,挖出他的秘密。他们派我来,是要确保庆典不被阴谋侵扰。我毫无审视他人的能力。国王五官皱在一起,在地平线上搜寻,想找到畜栏与牛群。他没见到一头长角的牲口。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除了人什么都没有?
七个妻子忙着在国王的长发上束上王冠,没有分担丈夫的不安。恩昆昆哈内可以受缚游街,但不能被夺去他的<i>希德罗德洛</i>。世上没有哪个理发师的禀赋比得上这些女人。缠绕王冠的丝线由极珍贵的材料制成:牛脊上抽出的细筋。牺牲多头牛才能得到十根细线,再一根根系在国王头发上。恩古尼贵族都戴蜡制的王冠,但没有一顶编着这样讲究的丝线。
达邦狄离开围坐的人群,给我一葫芦<i>乌干尤酒</i>。我先是拒绝,知道自己喝了那种据说最能催情的酒后的反应,但最终让步了。